两人沿着抄手游廊走着,每走几步就有柱子的影子投在地面上,惜瑶走得很慢,走了几步忽然问道:“皇上不是应该在花淑妃那里吗?”
靳世昊偏过头来看了看惜瑶的脸,月华如霜,落在她原本就雪白的肌肤上更显得她白净,她此时已除去了钗环,满头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身后,身上穿着白色的衣裳,外面随意披了着织绵披风,脱去华丽的宫装,这样素净的模样,像极了当初在陈府时瞧见她的模样。
听她问起,靳世昊不答反问:“你在打听朕的去处?”
惜瑶有些尴尬,道:“皇上说了今日过来,臣妾见皇上久久未来,便随便问了一下宫人。”
靳世昊道:“花淑妃是当朝相府之女,朕连日冷落她,已让宰相花政忠不满,朕必须去安抚她。”
惜瑶听后,知皇宫关系与前朝盘根错节,紧紧相依,想着他是一国之主,自然有也许多必须要考虑到的地方。不过靳世昊竟会向她解释,倒让惜瑶有些惊讶了。
两个人从游廊里走到院子里,庭院深处有许多树木,两人刚走到一株杏树下时,一只鸟突然从阴暗的树影里窜出,如此安静的夜这动静来得太过突然,倒是将惜瑶骇了一跳,她本能地退了几步,而后一双手扶住了她,将她拥入一个温柔地怀抱里,一个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别怕,只是一只鸟。”
语气里带了一丝温柔。
惜瑶缓过神来,这才发现靳世昊拥着她,而她抬起头来,靳世昊也正好看着她四目相对,在这凄迷的月光之下,一种情素在缓缓升起。
惜瑶的心跳突然加速,而靳世昊似僵了一僵,方慢慢地松开扶她的手。两人继续慢慢地在庭院里踱步。
“皇上明天还会来吗?”惜瑶问,声音里明显带着期待。
靳世昊转目瞧着她,回答得干净利落:“明日备好粟子糕。”
惜瑶一听,脸上不觉浮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次日靳世昊如约来了,而惜瑶的粟子糕也备好了,靳世昊尝着惜瑶新手做的点心,也不说好吃,但也没说不好吃,竟也吃了两碟。
以往靳世昊不会在惜瑶这里过夜,现在因惜瑶怀有身孕,身子不便,靳世昊亦没有在这里过夜,但除了去过花玉林处几次外,也未召幸其他嫔妃,而每一日都会亲自来瑶华宫。
陈贵人落水致滑胎之事当然不会不了了之,五日后,这件事情便查清了。
据说陈贵人落水时恰好有一个宫女经过那里,看得一清二楚,那宫女出来为惜瑶做证是陈贵人自己落水的,与惜瑶无关。皇上对于陈贵人利用仪王之事诬陷你,差点害惜瑶昏迷流产之事很是愤怒,本想欲将陈贵人打入冷宫,但念在陈贵人刚刚遭遇失子之痛,便网开一面,将陈贵人降为选侍,迁出云若宫。
陈思雪一直以来都与花玉林、秦柳燕是同一阵营的。陈思雪利用仪王之事激怒皇上、嫁祸惜瑶,相信花玉林等人并不是不知道。但这些惜瑶未因此事受损,而陈思雪却被皇上降为先侍,搬到接近冷宫的一角落,花玉林也不敢继续相帮。
毕竟皇上因此事动怒了。
花玉林不会傻到因为一个小小的陈思雪而惹得皇上不快。
这件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陈思雪如果是自食其果,但愿她就此悔过,不要再生事端。惜瑶亦不会为她为难,毕竟,陈思雪之父陈靖于惜瑶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