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尹太守赠人,本来就是美意,姬上邪心里再不愿意接受也只能答应下来。
把人带回去后,尹夫人见到青鸢,那脸色也变得格外精彩,以至于后来几天她看着姬上邪的脸色都很奇怪。
很快,出行的黄道吉日就到了。
虽说平日里对儿子出仕这件事十分的积极和赞同,但等现在尹长宁真正要离开了,尹夫人还是很舍不得。她把尹长宁送了又送,直接都送出成外十里地去,还紧紧抓着尹长宁的手不肯放。
最终还是尹太守受不了了:“要真是舍不得他,那就让他辞官,继续在家里陪着你好了!”
尹夫人和尹长宁双双脸色大变就,母子俩赶紧就放开手。
尹夫人后退一步,尹长宁立马翻身上马:“孩儿走了,还请父亲母亲好生保重身体,莫要让儿太过牵挂。”
尹夫人便又忍不住背过身落下泪来。
尹太守眼中也闪过一抹泪光,他无力的将手摆了摆。“好了,走吧!”
尹长宁便点点头,再一挥鞭子,前头的人也高声道——
“启程——”
于是,车夫也随之挥起鞭子,马车徐徐开始向前移动。
“走了走了!小姐,咱们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了!”阿苗扒着窗户,眼看着长沙城距离他们越来越远,她的兴奋全都写在了脸上。
阿苗赶紧把她给按下来:“你还是先别得意了。上了这条路,接下来的艰难险阻还多着呢!咱们还是先好好伺候好小姐,让小姐安然无恙吧!”
“嗯,你说得很对!”阿麦赶紧点头,但脸上的笑意还是控制不住。
其实,她们谁又能控制得住了?
离开了太守府,离开了长沙城,她们就觉得仿佛是笼罩在头顶上的那一层阴云被拨开,突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清爽舒适感,这就叫她们的心情激动得不行,主仆三个便都呵呵傻笑了起来。
只是,当晚上到了驿馆歇息的时候,看到从后面车上下来的青鸢,三个人的心情又变得有些微妙。
“小姐,你说太守他什么意思?他不会真的是想让你去做姑爷的贤内助吧?可姑爷现在还和翁主恩爱得很,中间哪有你插足的余地?”阿苗小声道。
“就算真有,小姐也不会去插!这世上的男人又不是死绝了!”阿麦立马高声道。
“你给我小声点!”阿苗连忙对她使个眼色,“隔墙有耳!”
在她们左边厢房里住着的就是尹长宁和陈沅两个人。右边则是青鸢。
青鸢是尹太守的大丫鬟,现在就算给了姬上邪,但姬上邪和尹长宁也不敢把她当普通丫鬟使唤。晚上过夜的时候,她住的房间也只比他们稍稍次了一等,和朱先生他们的是一样的。
现在是左有狼右有虎,她们就是被夹在中间不能动弹的那一个,一点自由都没有,当然也不敢大声说话。
阿麦赶紧就捂住嘴。
姬上邪却摇头:“没关系,先看着吧,说不定有人比咱们更看不下去呢!”
的确已经有人看不下去了。
陈沅靠在尹长宁怀里,钻来钻去,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她干脆推开尹长宁做起来,沉着脸一言不发。
尹长宁悄悄凑过来:“你又怎么了这是?”
“我就是想不通!阿舅为什么要把青鸢给那个贱婢?她哪里比我好了,阿舅为什么就是要处处向着她?明明你的官位是我求来的,你的第一个孩子是我生的,就连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我的!我为你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他为什么就是看我不顺眼?”陈沅哀怨的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尹长宁赶紧抱住她小声劝。
“你别哭了,我阿爹这个人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他看着姬上邪长大的,当然会对他亲近点。而且姬上邪又是我的正妻,父亲要派个人来看着我,按道理也就只能把人放在她那里。”
“凭什么?我虽然是平妻,可我也是妻啊!我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也是嫡子!江神医也说了,我肚子里这个是男孩。那要是生出来了,就是你们尹家的嫡长孙!再加上他公主外孙的身份,除了舅舅的孙子,长沙郡内就没有人能高贵过他了。就这样,他还不满足?他竟然还要给姬上邪提供助力来对付我!你们尹家也太欺负人了!”陈沅越说越伤心,眼泪啪嗒啪嗒往下直掉。
尹长宁怎么劝都没用,到最后他也无力了。“这个人是父亲给的,她又拒绝不了,不然你说怎么办呢?”
“你就不能让她犯个错,然后就找这个借口把她送回去吗?”陈沅立马就道。
这个青鸢跟在姬上邪身边,对她来说无异于是如虎添翼。有这个人在,自己要对付姬上邪就难了!
尹长宁一脸为难。“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父亲送的人,就算有错咱们也要帮忙遮掩。除非是杀人放火这样没办法遮掩的大错,否则拿什么借口把人送回去?要是随随便便找个借口就把她给处置了,回头她给父亲说明,父亲少不得又要责骂我。我被责骂事小,但要是父亲再送一个更厉害的人来怎么办?”
“反正你就是也要帮着她了是不是?”陈沅干脆把脸一沉,“尹长宁,我就知道你变心了!你娶我,就是为了让我帮你青云直上。现在你成了官身了,为又怀了你的孩子,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所以你就放心了,开始想丢下我去和姬上邪乱来了是不是?你终究还是没有放下她是不是?”
“阿沅,你胡说什么呢?我从小就不喜欢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