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知道她是谁,她是本侯母亲在吴国认的义女,也就是本侯的义妹,不过,本侯现在也很想知道,在陈小姐……不,在尹少夫人您眼里,她是谁,还劳烦您告知我们一声,”齐康立马开口,慢条斯理的道,
“她……”陈沅正要脱口而出,但话到了嘴边,她却顿住了,
“尹少夫人,你快说呀,她到底是谁,”勇健候老夫人也急忙催促着她,
陈沅咬咬牙,恨恨的别开眼,“她谁都不是,我看走眼了,”
齐康便淡淡一笑,勇健候老夫人则轻笑道:“尹少夫人你这可不行啊,年纪轻轻的,就这么不会看人了,那等以后还得了,我劝你还是多去看看大夫吃吃药,免得以后再犯更大的错,如今太后仁慈,我又因为要给我儿积德,就不和你多计较了,不过,你这样当众污蔑我女儿的名誉,难道不该向她赔个礼吗,”
“你让我向她赔礼,”陈沅一听,霎时又拔高了音调,
勇健候老夫人笑道:“不然呢,你不是都已经当众承认自己犯错了吗,不然,这件事咱们不如让太后来做主,”
上头的太后当即脸一沉,
跟在两位公主身后的一个小姐也悄悄的上前来对陈沅小声道:“太后要生气了,你还是赶紧退一步吧,”
陈沅立马肩膀一抖,无奈低下头:“好,我赔礼就是了,”
说着,她又转向姬上邪,一字一顿、极不情愿的道:“对不起,刚才我把你认错了,姬小姐,”
“没关系,只要以后你不认错我就行了,”姬上邪淡声道,也意味深长的唤了她一声,“尹少夫人,”
陈沅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向头顶,她真恨不能现在就扑过去把跟前正浅笑盈盈的女人给撕成碎片,
她活了这么多年,在长沙的时候,一直是把姬上邪给死死压在下面的,结果到了这里,才刚见面,自己就要对她低头赔礼,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贵人的面,
她的颜面都快丢干净了,
当然,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齐康居然也是站在这个女人那边的,
她心里委屈得不行,顿时眼眶都红了,
勇健候老夫人看见了,便又沉声道:“听说尹少夫人年前难产,直到现在生下的小公子身子还没好,你现在应该还在为他担忧吧,哎,说起来,当初我也是这么为我儿担忧的,不过还好,苦苦熬过这么多年,我儿可算是遇到了阿绵,身子现在已经大好了,今日咱们见面就是有缘,不如什么时候有空,你把你的孩子抱来,也让我家阿绵给他看看,”
“不用了,”陈沅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勇健候老夫人便扯扯唇角不再多说,倒是湖阳公主等人听到这话都大吃一惊:“为什么不用,姬小姐现在在长安城内可是名声不俗,那天在余府,她给多少人看过病,大家都夸她医术好,直到现在,还有不知多少人想方设法的找她治病却发愁没有门路呢,”
结果现在,她们主动递上橄榄枝,陈沅居然拒绝了,在大家眼里看来,陈沅此举完全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可是她们哪里懂她心里的苦,
陈沅现在已经快怄死了,
早在听到陈家的女眷说起勇健候老夫人收的这个义女姓姬的时候,她的确脑海里一闪而过姬上邪的身影,不过马上她就否决了这个想法,毕竟姬上邪都已经死了啊,而且就算没死,这个女人又哪来的能耐治好齐康,结果谁曾想,她最不认可的可能,现在就摆在了自己面前,
但是明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她却不敢说,因为就在生下儿子后,她已经软磨硬泡,让尹长宁将她从平妻扶为正妻了,如果她说姬上邪是尹长宁的妻,那自己算什么,她可不想再退回平妻的位置上去,而且,顶着平妻的名号在长安游走,她会被人笑死的,
还有,这事如果给长安城内的人知道了,对尹长宁的名声也不好,他在这里的脚跟也还没有站稳呢,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的冲击坏了名声,
因此,她只能主动将姬上邪以前的身份给掩藏了,
但掩藏是一回事,她现在可不敢让这个女人给自己的孩子看病,谁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怀恨在心,回头对她的孩子下手,
毕竟那么小、那么虚弱的孩子,就算她真的给治死了,她也可以随口说一句是孩子早产的原因,和她没关系,自己又能把她怎么样,现在她背后可是站着勇健候老夫人和勇健候母子俩呢,
所以,不管在场的这些人是怎么看她的,陈沅就是咬死了不松口,她宁愿自己的孩子慢慢病弱着,也绝对不会让姬上邪碰触到她的孩子半分,
太后见状,也只是淡然道:“既然她不愿意那就算了,你们都坐吧,”
一群人便都坐下,安阳公主立马笑道:“阿沅不肯请姬小姐回去治病,但我们是非要请的,今天我们之所以进宫来,一是为了来太后跟前凑个趣,二就是为了来和姬小姐混个脸熟,回头也好清她去帮忙治治病,还请姬小姐不要嫌弃,”
姬上邪连忙摇头,“能得公主青眼相加,那是我的福分,以后你们府上有什么事,只管派人来请,我一定会过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安阳公主连忙拍手笑道,
其他人看她这么好说话,也都笑逐颜开,纷纷往姬上邪身边凑过去,不多大会,一群人就打成一片了,
陈沅和她们一起来的,现在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当着自己的面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