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萧萧。”我抬起手,酒杯轻轻碰了碰她的。
比起陆谦君,陆萧萧是短发,我就容易下手。
我扯了她的头发,她似乎没有知觉。我跟陆萧萧没什么话好说的,在这样的场合,你来我往,说一些无趣至极的话。
谈话间,我不动声色将她的几根头发塞进手机壳。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那个宴会不是这样?
在这人人戴着假面的宴会,陆戎提溜起我,郑重其事宣布,他要娶我。
他说了很长一段话,在公众场合,他就播音主持上身,发言字正腔圆、流利动听。其他我都听得迷迷糊糊,就听到他说要娶我,婚期可能会定在来年春天。
来年春天。
幸好不是明天!
我松了口气,如果是来年春天,至少我有很多时间准备。
抛开幼时我和陆戎共处过,我和他还算是“新鲜”的恋人吧。正儿八经谈恋爱,我们还没开始多久,这半年多的时间,权当磨合、适应期。
陆伯尧当场拍桌,“陆戎,你简直胡闹!”
陆戎和我并肩站着,他宽厚的手掌,完完全全包裹我的,“大伯,我心意已决。”
老爷子双目浑浊,脸色枯朽。他看了眼面容笃定的陆戎,最终用那样意味深长的目光锁住我。
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住手机,手机里的头发,我明天就会利用!
今晚太赶,我怕陆戎起疑心。
白天我就是自由的,去学校或者在家里画画。他随我喜欢。
陆伯尧还想再闹,老爷子一声令下,“陆伯尧,陆戎决定了,那就由他去。我半截身体埋黄土,还没到让你在我寿诞上胡闹的地步吧?”
陆伯尧圆脸憋得通红,想说话,却终究缄口。
老爷子杀鸡儆猴。剩下的陆家人,想要反抗,看了陆伯尧的下场就作罢了。
其他人,敬畏老爷子同样敬畏陆戎,更不敢摆在明面上说三道四。
陆伯尧坐下后,现场一时陷入微妙的沉默。
何言之率先起身,端起酒杯,走向陆戎,“陆二,你找到美娇娘,我一定要敬你的!”
陆戎随手拿起酒杯,轻轻和他碰气了。”
何言之一笑,一干为尽。
陆戎眉骨微动,没有言语,同样让杯子见底。
熟稔地拿起酒瓶,何言之慢悠悠给自己斟酒,随意取起,走到我跟前,“林蔓,你能找到陆戎这样好的归宿,作为陆二的好兄弟,我也要敬你一杯。”
黑了不少的脸,却盖不住他举止投足间流露出的优越感。
背地里算计我的何言之,我根本笑不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我终究是举杯,“谢谢。”
何言之是陆戎的兄弟,是z.d的副总,我还希望陆戎怎么整他?除非他再次对我做什么,不然可能他害我中毒这事彻底揭过去。
收买那个人格分裂的事,何言之做得算是干净。吴司嘉找到的证据,在车祸里摧毁。吴司嘉恢复后,找不到正儿八经的证据了。何言之本就很谨慎,经吴司嘉事件后,更是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去。
何言之不认罪,他就不能受到刑罚。
他认罪对我也不利——我有吸毒史,对我和陆戎都是不利的。
舆论不在意我是被迫还是主动,只会把这件事炒得热热乎乎,炒成他们喜欢的模样。
何言之这一敬酒,气氛热络起来。大多数人不效仿他敬酒的行为,但都出言祝贺。重新入座,我再次撞上陆老爷子的眼神。那种,我和陆戎都该下地狱的,同时满含痛惜的眼神。
*****
翌日清晨。
陆戎上班后,我把我的头发和陆萧萧的头发分别装在塑料薄膜袋里。
放进包里,我亲自去找吴司嘉。
没有提前报备,我直接找上门,按门铃。
隔着门,我听到很大动静,丁零当啷的,估计他刚起?
门打开的刹那,我断定我猜得没错。
吴司嘉头发乱成狗窝,衣服松松垮垮。是的,这个人终于从医院的温柔乡出来,回到他独居的狗窝。
我翕动鼻息,没有发现奸-情的味道,他应该没留宿。
“你怎么来了?”吴司嘉挠挠头,睡眼朦胧的,显然没睡醒。
这是我所见最顺眼的吴司嘉。
走进去,我反手捎上门,“有事找你。”
“啊,林蔓!”他突然一喊,像是终于意识到我来了。
我挑眉,静等他下文。
他风风火火跑回卧室,“你先坐,等我五分钟。”
“可以。”
吴司嘉在我眼里,本来就和痞子、流氓挂钩。所以,我看到他这副模样,并没有惊讶或者不习惯。看着他紧紧关上的门,我忍不住噗哧一笑。
旋即,我坐在他的沙发上。沙发材质不好,太硬。我没得挑,把目光放在茶几上。上面堆了很多事,有推心理、刑侦之类的专业书,也有类似福尔摩斯这样的推理小说。有合上的,也有打开的,这些书横七竖八躺在茶几上。
起身,我往四周走了走。
吴司嘉真的是个侦探迷。
他窄小的房间里,哪里能放东西,哪里就会躺着一两本书。
重新坐回沙发不久,吴司嘉终于出来。在我看来,没什么变化,就是把皱巴巴的睡衣换成了并没有很平整的t恤、牛仔。
“林蔓,你找我什么事?”穿好之后,他倒没有刚醒的懵懵懂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