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夫人……”管家恭敬的行礼,礼未成,郑姨娘就迫不及待道,“管家,可是搜到什么了?”
管家山羊胡抖了抖,汗水从额头滴到衣襟里。
察觉到老爷视线,急忙缩低身子,“老爷,琅玕阁内,并未,并未搜到……”
郑姨娘心一瞬间被人攥紧,随即投向站的跟青松似得唐木阳!
她分明交代下去了,难道是那个老奴吃里扒外,骗了她?!
田妈妈听到管家的话后,险些惊惧的晕过去,她分明,分明在小姐的卧室厨房藏了的,不可能没有!
“你们定然没找仔细,在卧房和厨房,肯定是有的……”田妈妈不死心,一再攀咬,扯唐木阳下水。
白妈妈作为旁观者,已经明白了些什么,这婆子一个劲的扯着那两处地方,这漏洞还不明显?
唐初雨不甘心,想落井下石,不等她说话,看到唐初韵不赞同的目光。
蠢货,父亲已经生了疑心,这会插嘴,暴露的更快,就算没搜到证据,那也无妨,这桌子上的,不就是证据吗?那地上翻滚的人,不也是证据吗?
在这节骨眼上,威严苍老的声音飘来,韩氏怒视众人,“事有轻重缓急,放着人命不管,开始狗咬狗了?大夫呢?大夫找来了没有?!
唐庭宇呼吸越发缓慢,嘴唇乌黑,似下一刻就会撒手人寰。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韩氏话音刚落,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疾步奔来。
“大夫,快救我孙儿!”
请来的是从太医院退下来的秦大夫!
秦大夫不扭捏,甩开抓着他袖子,不住哀求他的段氏,掏出银针,扎在他周身几个大穴,等孩子不抽搐后,掏出银色的小刀,在他手指划了一刀。
乌黑的血迹从指尖流出。
“今个晚上吃了些什么?”朱大夫头也没抬。
“吃的,吃的……”孙氏捏着帕子哆哆嗦嗦,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韩氏擦了擦汗,“都在桌子上了”
秦大夫起身打量着桌子上的吃食。
“秦大夫,这些菜有毒,您老小心”唐初雨挣脱了郑姨娘的束缚,小意提醒他。
郑姨娘面带忧色,指着凉透的鸡汤,悲伤道,“大夫,您看问题是否出在鸡汤上面?方才下人说……”
似乎想起家丑不可外扬一般,说了一半便捂住嘴了。
秦大夫舀起一勺汤,轻轻闻过,不止如此,还作势想要送到嘴里。
“秦大夫,这汤有古怪,您可别误食了”唐初韵适当开口提醒。
秦大夫在众人表里不一的面容中,面不改色尝了一口,琢磨了片刻,顿时把那汤勺扔回到瓷碗中!
“嘭”的一声,点燃了某些人心底的喜悦。
郑姨娘故意往道,“怎么了难道真的是汤里有问题?”
“我且问你,你们说这汤有毒,可是什么毒?”
“是,是五石散……”田妈妈抢着回答。
“五石散?”秦大夫低声重复一声。
田妈妈斩钉截铁,“是五石散,老奴亲眼所见的三小姐放进去的”
五石散服下后不禁容易上瘾,还会使人感到燥热急痴,长期服用还会导致精神恍惚,不能控制,急躁之处难以想象,发狂痴呆,及至看见苍蝇也要拔剑追赶。
是已,朝廷曾三令五申,不许在坊间出现,更不许私人流通!田妈妈这句话,可谓是掀起了滔天剧浪!
郑姨娘就是要把事闹大,让任何人都包庇不了那个小贱人!可是,千算万算,她根本没想到,这汤里就没有五石散!
“好端端的鸡汤,怎会被下药?这小儿也不是中了五石散!”秦大夫摇头。
“老朽刚看到案子上有芝麻,这芝麻和鸡肉不能同食,严重会害了性命,小儿还小,吃了不少这东西……”秦大夫摇头解释。
“那可有解救的法子?秦大夫救命啊!”孙氏鬼哭狼嚎。
“这不难,从府上取些甘草,熬成水给小公子喝,可解毒”
可是,他没发现,在他说罢后,屋子里的几个人,神色陡然复杂起来。
秦大夫一头雾水,“怎么,贵府竟然没有甘草吗?”
一般来说,这些权贵家里会常备一些寻常的药草,就是防止不时之需,可看这些人模样,似乎另有隐情。
“都一个个愣着做什么,快去寻甘草过来啊!”孙氏回过神,推搡着身边的丫头尖叫。
丫头跌跌撞撞的跑没了。
一盏茶的时候,丫头回来,面无人色,趴在地上,魂不附体道,“夫人,府里,府里没甘草了……”
“这么大的府里,竟然没了甘草?!”韩氏刚放下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怒声呵斥。
丫头带着哭腔,“是郑姨娘,是郑姨娘让人把甘草都扔了,说是年头久了,改日再备好”
唐木阳几日前故意咳嗽,又让田妈妈知晓需要甘草,郑姨娘不让自己好过,自然会把甘草处理了,不便宜她。
却不知,唐木阳在这处等着她。
先是她女儿送来的芝麻糊,又是急慌慌派人去自己院子搜五石散,再加上婆子的诬陷,最后再加上这库房丫头的话,郑姨娘,还能摘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