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相爱的人,差那么一点儿就阴阳永隔,单单是这么一点,就已经够痛苦的了。
不过一会儿,项锦东就已经被护士推着出了急救室转送到了普通病房。
陆微凝一边抖着身子,一边紧跟在后边。
她的腿会时不时的发颤,脚下的步子也很凌乱。
而就在陆微凝跟着护士离开的时候,正要起来的曲婉好不容易站起来之后,身子直直的就后仰,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温萧急忙上前搀扶住曲婉,“伯母!”
曲婉嘴唇青紫,脸上没有血色,看起来虚弱得很。
温萧还记得前几天看到曲婉的时候,她还没有这么的苍老,没有这么的虚弱。
……
曲婉被温萧安排进入了医院。
一天下来,陆微凝两边跑。
她的身体本来也是虚弱的,经过这么剧烈的运动之后,她整个人都要瘫了。但是也恰恰是这种剧烈的疲惫,让她心中的痛苦能够稍稍的少了一些。
夜凉如水。
陆微凝在给项锦东做按摩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悄然的敲醒了。
陆微凝仔细的给项锦东将眉间的凸起抹平。
她苦涩的咽了一口唾沫,吸了吸鼻子,抿着唇,带着哭腔的浅言,“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砰砰——”
再次听到敲门声,陆微凝将手收了回啦,然后缓缓的走了过去看门。
打开房门,看到的是项博安。
陆微凝一愣,“三叔。”
项博安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商量,出来吧。我们谈谈。”最后,看到陆微凝跟眼睛里的拒绝,他重新开口说了一声,“关于锦东的。”
陆微凝抿了抿唇,扭头看了项锦东一眼,然后跟着项博安走了出去。
项博安将一份文件交给陆微凝,“这是锦东曾经在巴黎那边的病例。关于他的病情的。我问过那边一直给锦东治疗的医生,他告诉我,锦东的治疗尚且只进行了一半。”
“可是……”陆微凝紧握住拳头,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才接着说,“他现在……”
“我认识相关方面的专家,放心的话,近期准备一下,马上出国。”项博安的目光盯着前方,说出的话习惯性的冰冷。
陆微凝拧着眉头,“三叔,明人不说暗话。您从我在国外的时候就一直帮着我,如今又主动的来帮忙。您的目的,可以说了吗?”
项博安目光幽深,有一瞬间的闪忽,接着他严肃的开口,“既然你叫我一声三叔,那么我就是长辈。”
尽管话是这么说的,但是陆微凝不信。
她拧着眉头。
项博安同样拧着眉头,“你可以随行。”
陆微凝心里绞痛,项博安抛出橄榄枝,那么对项锦东的病情就有帮助,但是如果项博安还有别的目的的话,那么……
陆微凝不敢这么唐突的就下了决定。
她考虑了良久,然后道:“我再想想。”
而就在这时,空荡荡的走廊里扬出另外一抹声音。
曲婉声音坚定,“去吧。”
陆微凝一愣,她赶紧上前搀扶住婆婆。
陆微凝心里比较急,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畏手畏脚,但是关于项锦东的,她不敢再让项锦东承受一点的伤害了。
曲婉虚弱的拍了下陆微凝的手背。
然后就说,“博安,谢谢你了。”
陆微凝是抬着头的,她发现项博安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项博安似乎有些不敢直视婆婆的感觉。
“嫂子,你太客气了。”
曲婉浅浅的咳嗽了一声,“等锦东的情况再稳定一下,你就带着人走吧。”
项博安温声点了点头。
陆微凝心里一惊,她甚至觉得项博安似乎跟婆婆之间的关系没有表面上那么的简单。
但是能够看得出来的是,项博安对待婆婆很恭敬。
眼睛里并没有算计,有的都是尊敬。
那如果是出于跟婆婆的关系,那么项博安次次出手相助似乎都没有那么可疑了。
曲婉察觉到项博安还有别的话要说,就浅浅的对着陆微凝道:“先回去照顾锦东吧,这里有我。”
陆微凝嗯了一声,“妈,您早点休息。”
然后对着项博安礼貌的道别,“三叔,刚才唐突了。”
项博安摇摇头,“我明白。”
走廊里只剩下项博安跟曲婉了。
曲婉叹了口气,“博安,好久不见了。”
项博安心里有些不自在,他老早就知道曲婉并没有死,也知道她已经回了项家。
但是他一直没有光明正大的跟曲婉正经的说过话。
“大嫂,您这些年,还好吗?”
曲婉嘴角浅浅的勾了一下,但是笑意并没有延伸到眼底,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住进了医院生死不明,一个母亲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别在走廊里了,去我的病房吧。”
说完之后,两个人就去了隔壁的病房。
寂静的房间。
曲婉给项博安倒了一杯水。
项博安一改在项锦东跟陆微凝以及所有人面前冰冷的形象,他急忙站起来,像是个恭敬的晚辈一样。
“嫂子,您不用这么客气的。”
项博安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收敛下来,他紧握了一下拳头,“嫂子,当年对不起。”
这算得上是曲婉第一次正式当年的事情,她的眼睛里目光有些灼人,“与你无关。你也是被算计的不是吗?”
项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