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静静看了会儿电视,苏绍堂就不动声色地将年洁唤走了。
“跟我来趟书房——”
年洁大约猜得出是什么事,磨蹭了一会儿,喝光了杯中的花茶,才不情不愿地起身跟过去。
等他们出来,脸上的表情均缓和了一些,年洁甚至还朝着我笑了笑。
只是这抹笑特别怪异,使得我不禁背脊发寒。
默了片刻,我去楼上自己的房间收拾了点衣服出来,我的房间依然是我走时的模样,该是有人定期清扫,桌面上几乎是一层不染,等我收拾完,再折回客厅,他们还是刚才的姿势。
直到徐管家毕恭毕敬地对着苏绍堂说了声,“大老爷,可以用餐了。”
这时所有人才缓缓地挪了位置,整整一个下午,苏叙也没再过来,等我进了餐厅,才发现他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他的神色稍微有些凝重,但看我们进来,便又换上了一脸微笑,他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
年洁也察觉到了苏叙这些小举动,但仅暗暗地横了我一眼,也没作声。
这顿饭吃的也算和谐,上桌前,苏绍堂还发了红包给我和苏叙,包括苏欢颜也有。我没客气,就笑着接下了。总之往年都有,苏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没有结婚,都会有红包。
我呢,现下离了婚,勉强也算是没出嫁,但也不能称之为姑娘咯。
吃饭的时候,基本没人出声,整个餐厅都十分安静,偶尔会有碗筷相撞的声音,苏叙不停地替我夹菜,我吃得慢,不过一时,我的碗里已经高出了一大截。
但苏叙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偶尔会拿出手机看看,可也没有人给他发简讯或打电话。期间年洁也问了他几句关于杨语的事儿,他都格外敷衍,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
看着他的筷子依然向我这儿伸,我抬手拦了拦,很小声地说。
“哥,我可以自己盛,你也没吃多少,自己先吃饱了,我也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子了。”
由着周遭安静,这些话全数被年洁听进了耳中,摸约吃到一半,她便放下了筷子,阴阳怪气地说。
“小叙,这是在家里,没关系。你若在外面,对一个女生这么温柔,杨语见了定然会吃醋的。”
“这是妹妹,不是别人。”
年洁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几声,说。
“是妹妹还好,就怕是个养不亲的。”
原本气氛还挺好的,她这话就跟泼了盆冷水似的,苏绍堂的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年洁,年洁瘪了瘪嘴,而后轻咳了一声,唤徐管家开了瓶洋酒,没让兑,每个人身前都摆上了一个子弹杯。
“虽然家里的人不是那么齐,但年终归得好好过。南南,经历了这些事,你也该学着收敛了一些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想不用我教,你也能分得清。”
苏绍堂冲着我举杯,也不等我应声,便一饮而尽,他此举分明是在为难我,且是他惯用的招数。
我若不喝,便是不懂规矩,喝了,也就等同于默认了他的话。
他语气里的敌意十分明显,那感觉,就像我碍了他的路。
酒发苦,酒精度应该也很高,我不确定我喝完会不会醉,可几双眼睛都盯着我,我如坐针毡,只能把杯中酒喝了。
但这酒也不能白喝,我举着杯子,借花献佛将桌上所有人都敬了一遍,也省得接下来再一一应对,“还是家里好,一个人在外面久了,也觉得挺孤单,想喝酒,也没人陪。”
我喝完后,年洁和苏欢颜也将酒喝了,唯独苏叙没有动。
他看了我一眼,蹙了蹙眉,说,“女孩子少喝点酒。”
我咧嘴笑了笑,没接话。
徐管家为苏绍堂填满后,很犹豫地向我走来,在他印象里,我属于那种滴酒不沾的人,整个餐厅,大约也只有这位老管家会心疼我了,其余人,均是一脸淡然,完全没当回事儿。
看他久久没有动作,年洁却起身了,她亲自为我倒酒,顺势也坐到了我身边。
她就这么用手掌覆住了我的手背,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吸了吸鼻子,声音略带梗咽地说。
“南南,伯母都知道,你委屈了。”
听着声音,我心底一阵冷笑,但抬起眼皮,对上年洁的双眼后,我更是一惊。
不得不说,年洁不论出于什么,戏还是做得十分足,眼角还真就有那么几滴鳄鱼的眼泪,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多心疼我。苏欢颜饶有兴致地望着我们,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南南,其实伯母想了想,你一个人,确实很令人担心,好歹你是温室里成长的花朵,娇气惯了,经不起太大的风浪。女人呢,就是再坚强,也得有个男人照应。周家做的那档子事儿,也实在不给我们面子,说出去,也不好听。我们南南是个好姑娘,什么样的找不着?”
我就任着她自顾自地说着,本想不着迹地抽回手,可年洁却越握越紧,我甚至能看清她发白的指尖。
我正琢磨着她此言究竟何意,她就极快速地不知从哪摸出了几张相片,扫开了我的碗,推到了我的身前,“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刚好过年,把终身大事定下来了,我们也就不用再担心你了。你放心,这些人都是伯母斟酌过后才给你瞧的。世家、长相,也算配得上你。”
我莫名地就想笑,但我还是忍住了。
这简直就是挖个坑等我跳,这些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