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周奕琛那么多,他没有回答半个字,憋了半天,说出的却是这个。
他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他的确说过这么一句话。
我还挺好奇的,当年他这么害怕我知道真相,不惜伤害我、抛弃我,现在他又为什么能说出这种话?
因为我全都知道了,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所以他认为我不在乎?
比起他隐瞒我的那些,我更生气的,是他从始至终,不曾对我说过一句实话,我反反复复地问过那么多次,给了我自己,给了他,也给了我们感情那么多次机会。
周奕琛从来没珍惜过。
“不用了,我们回不去了。你当我真傻,会一直停在原地等你?周奕琛,没人规定谁一定要等着谁,再者说实话,你也没那么难忘记。”
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不在,熬过了那段日子,他再来,我也不需要了。
话音落下,我听见了一声低笑声,很轻,但由着周遭十分安静,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懂他这个笑具体是什么意思,说讽刺吧,也不像,更像是自嘲。
我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申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苏小姐,你到公寓了吗?周总醒了没?你一定记得让他吃药,明天还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他必须到场。我知道你也很为难,但能不能请你陪周总一个晚上?明早我会去接周总。”
我就是这么不想管周奕琛,可答应了申文的事,我还是得做。她前后帮了我不少,算是当做还她一个人情吧。
“我知道了。”
掐断电话,我侧过头看周奕琛,不偏不倚地就对上了他的双眼,他定定地望着我,眼底倒看不出什么波澜,清清冷冷一片,数秒后,他动了动唇,伸出了一只手。
“我想喝水。”
他声音异常沙哑,低沉得吓人。可能是生病的关系,我感觉他的棱角都柔和了那么几分,加之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竟然有点可怜。
我蹙了蹙眉,回,“等着。”随即迅速地收回了视线,并退后了几步,退出了房间。大灰狼就是大灰狼,我不能对他起任何恻隐之心。
我找遍了整个公寓,都没找到烧水壶,杯子也只有酒杯,打开冰箱,里面清一色全是酒。犹豫了片刻,我只能下楼买。
顺便也买了些熟食上来,想着周奕琛病怏怏的模样,大抵也吃不下东西,我就只买了一份。
大约是天色也黑下来的关系,整个公寓显得更加阴森了,我摸着黑打开了客厅的灯,把买来的食物摆在茶几上,刚吃到七分饱,眼前就被一个影子挡住,我手莫名一抖,筷子险些掉到地毯上。
我抬头,看见周奕琛沉着脸站在离我两步左右的位置,薄唇抿得很紧,只看着我,也不说话。
“你走路没声音的?”
我小声抱怨了一句,就继续吃,筷子刚夹上鸡腿,手腕就被他紧紧地扣住了,紧接着,我旁边的沙发陷进去一块,他与我并肩而坐,盯着鸡腿,阴恻恻地说。
“苏南,你有没有良心?水呢?我要喝水你没听见?一个人在这里吃独食?”
他手心的温度极高,握着我,我觉得十分不自在,但我又不敢太用力挣扎,毕竟这饭里仅有这么一只鸡腿,掉地上了,算谁的?
我刚想反驳,他又低声呢喃了一句。
“我还以为你走了——”
他此刻离我很近,声音不轻不重地落入我耳中,我心头微微一酸,还是软下了语气。
“我看你困得睁不开眼,想让你休息一会儿,你先松手,我给你倒水。”
我尽量心平气和地与他说话,总之过了今晚,我们河水不犯井水。
僵持了数秒,周奕琛才松开我,整个人都窝进了沙发里,双腿一叠,架在了茶几边沿,闭着眼,“给你三十秒。”
我冷笑了一声,周奕琛这人就是这样,帅不过三秒,亏得我方才还觉得他挺惨。看了眼吃快吃完的饭,我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站起了身,等我倒了水再折回客厅,饭里的鸡腿只剩骨头渣了,再看周奕琛,他就和没事人一样,我走前什么姿势,现在仍是什么姿势。
只可惜他嘴角的油渍出卖了他,再者这个公寓也只有我们两个人。
“周奕琛,你故意的?”
大抵是我的错觉,我好似看见他的嘴角隐隐扬起了一抹很浅的弧度,他缓缓睁开眼,舔了舔下唇。
“没你故意。”
随即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我没动,只把水杯递进他手中,现下也完全没有胃口了。
周奕琛应该是真的渴了,仰着下巴把水喝得一滴不剩,起初我以为他会让我再给他倒一杯,但他直接把纸杯捏扁了丢进了垃圾桶里。默了默,确定这位大爷没任何事吩咐了,我才背对着他,收拾着茶几上的残羹,把袋子系上后,周奕琛文不对题地说了句。
“不是。”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侧过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问。
“什么?”
周奕琛换了个姿势,收回了腿,上半身向前一倾,望着我,用十分认真地语气,一字一顿道。
“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愧疚。”
我愣了至少三秒,才反应过来,手不自觉地就覆在了他的额头上。
“你……是不是烧傻了?”
周奕琛眉头微微一蹙,扫开了我的手,并牢牢地握在自己手心中。他此时此刻的眸光十分温柔,我甚至能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