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订婚宴了,尽管她这辈子都不愿意看到秦深娶别的女人,但她还是要强忍着痛苦祝福他,祝福他能摆脱自己,摆脱所谓的人格分裂症。
只要他能放手,哪怕她日子过得再差,她也心甘情愿。
在监狱里的分分秒秒她都期望着秦深会来救她,可当他真的将她捞出来,将她安置在浅水湾时,她反而觉得彷徨不安,她担心在秦深一寸寸霸道强势的温柔攻势之下,她会渐渐守不住自己的心,她担心自己真会跟了他,从此万劫不复。
秦深的狂躁随时会爆发,就好比昨晚,哪怕她喊哑了嗓子,他都不肯放过她,最后她昏死过去才逃过一劫,假使以后都要和这个男人待在一起,承受他无情粗暴的虐待,沈尽欢简直不敢想象……
两人大眼瞪小眼,明明卧室空间很大空气流动,可沈尽欢却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氧气也似乎越来越稀薄。
秦深目光紧紧地盯着她,那样吃人的眼神看得人心神戒备,毛骨悚然,心口痛得要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揪住了心尖一块肉,窒息的疼痛遍布全身让他连喘息都变得困难。
“我不会娶林笙箫!”
许久之后,秦深赤红了双目一字一顿地说出口,沈尽欢豁然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依旧是他,轮廓分明,俊美无双,他的眼睛很黑很黑,上面似乎还有银色的光泽,当真是颠倒众生,沈尽欢呼吸一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明天的订婚宴势在必行!你若是不娶她,她更不会放过我!”
心脏狂跳不止,某种疯狂的念头几乎呼之欲出,假如,假如秦深真的可以不娶林笙箫,那她愿意和他在一起,她无条件地留下来!
不过这想法也只是转瞬即逝。
横亘在她和秦深之间的,又岂是一个林笙箫?
不,远远不止一个林笙箫而已啊。
她和他便是云泥之别,一个在天上洁白无瑕令人向往,一个在地上肮脏低贱遭人唾弃,她和他隔着千山万水,就算他不娶林笙箫,秦家也会安排他和其他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结婚,怎么都不会轮到她。
她真是烧糊涂了。
沈尽欢嘴角溢出一丝苦涩,心里已经否决了那种疯狂的念头。
“如果我不娶她,你是不是就会答应和我在一起?”秦深深吸口气,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沈尽欢捏紧了手心,方才拔去的针头导致她手背青紫,肿起了一个包,而秦深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他的手背被热粥烫伤,这会儿伤势蔓延,整片手背通红一片,起了不少的水泡。
沈尽欢这才注意到他拆掉了纱布,先前听秦时说,他为了她而自残,手骨粉碎性骨折,按理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么快就拆掉绷带应该是为了更方便地照顾她吧?
可是既然如此,昨晚为什么要那般对待她?
一时间,胸中不知是何种滋味,她百般复杂地看着秦深,立在原地许久才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你的手受伤了,还是找医生来处理一下吧,上次骨折应该还没好,你好好休养,我先走了。”
“沈尽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我不娶林笙箫,你就会和我在一起?!”
秦深切齿低吼,他从未如此耐心地和女人说话,准确的说自打患上人格分裂症后,他就基本没和人沟通过,能用眼神或手势解决的事情他基本省去了语言,他算是给了沈尽欢很足的面子,和她接触的这些天来,他说的话已经比这几年说的还要多,然而不幸的是,他和她见面每次都以大吵一架不欢而散收场。
秦深的情商还是太低了,沈尽欢心里自嘲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眯起眼睛心一横,咬了下嘴唇,说:“话我说得很清楚了,不管怎样,哪怕是死,我都不会甘愿留在你身边,至于你要不要娶林笙箫,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无心过问。”
“你敢再说一次!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秦深眉心紧拧,一张俊脸遍布阴鸷,黑眸里潜藏着惊涛巨浪,仿佛只要她有胆量再说一遍,他绝对二话不说将她撕碎!
“……”
沈尽欢哪儿敢?秦深现在的样子好似要吃人,她也不是傻子,在这种节骨眼上再激怒他对自己没任何好处,她只能提心吊胆,强装镇定地望着他。
“尽欢!尽欢你在里面吗?”
门口传来郑英奇的声音,卧室内气氛分崩离析似乎下一秒就要发生世纪大战,沈尽欢听到郑英奇的声音忽然松了口气,她叫了一声:“郑英奇!我在这儿!”
“尽欢!我来救你!”
说着,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郑英奇风风火火地出现,可惜脸上挂了彩。
沈尽欢几步走过去,手腕却被秦深紧紧扣住。
“不、准、走。”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沈尽欢拧眉挣扎,可他力气极大,将她手腕都拽红了她都无法挣脱,最后只能低骂:“秦深你这样有意思吗?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话我也说得很清楚,你结你的婚,我过我的日子!你放开我!我要跟郑英奇回去!”
“我说了不准走!”秦深再次低吼一声,双目猩红,心口仿佛被重型卡车碾压过似的,痛得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亲眼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离开那种感觉竟是这般撕心裂肺,哪怕这会儿沈尽欢还没走,他已经尝到了那种痛苦生不如死的滋味。
郑英奇看到这一幕大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