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解释,“人在自尽的时候,因为感到的痛楚不一样,所以下刀的力度也不会一样,由深到浅就是一个过程。可是巴里将军的伤口是从左到右,并且没有收刀的痕迹,力度很均等。要么说这老将军一心求死,要么就是有人代劳了。”
李毅骇然扬眸,“我寻思着,这老将军并非自尽,但一时间也寻不着原由,没想到还真的是他杀。”
赵无忧补充说明,“方才我看温故在检查老将军的手掌心,大概是在确认这老将军是不是左撇子吧!”
温故点点头,“然则事实说明,巴里将军并非左撇子,他所有的掌心茧都集中在右手,而左手的茧子应该是马缰的勒痕,所以我可以很肯定巴里将军并非左撇子,这一刀应该是别人代劳的。”
“哪个不知死活的,竟然敢杀了巴里将军?”李毅面色泛白,“这件事不太好处理。”
“只要他杀的消息传出去,我就是第一个嫌疑人。”赵无忧笑了笑,“李大人也不必担心,反正这消息传不传出去,我都会变成嫌疑人,都跟我有关。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李大人可以暂时把我收监。”
李毅一愣,“这……”
“以安军心。”赵无忧意味深长。
李毅蹙眉,俄而仿佛想明白了什么,这才点点头。
温故又道,“死因是一刀毙命,这是毋庸置疑的,敢问李大人,这事发地点在何处?是否可以带我们一观?”
“自然可以,大王和王后吩咐过,一定要细查。”李毅俯首,在前头带路。
巴里将军的卧房外头,满是军士守卫,好在赤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见着赵无忧与温故走来,极为不屑的瞥了二人一眼,这才打开了房门,“里头什么都没变,自己看吧!”
他倒是不信,这赵无忧还能看出什么来。
屋子里没有打斗痕迹,他们这些武将早就看过了,也确认过,所以才会觉得巴里将军是自尽。李毅已经在尸体上见证了自己的怀疑,如今来这屋子里便更加小心谨慎。
没有搏斗的痕迹,那人是怎么被杀的呢?
赵无忧站在床前,看着地面上的一滩血迹,眸色微沉。
温故道,“死之前出了这么多的血,死的时候应该不会太痛苦。”
环顾四周,李毅道,“的确没有搏斗的痕迹,所有的一切都整整齐齐的,忽雷和诸位将军也都确认过,所以一致认为巴里将军是自尽身亡的。”
“仔细看看,也许会有疏漏。”赵无忧轻咳两声,“是人总归会留下痕迹。”
温故颔首,绕着床边走了一圈,然后在整个屋子里慢慢的搜索着,柜子里也不放过,床底下枕头底下,都得好好的找一找,说不定忽然有什么痕迹也不一定。
赵无忧蹙眉望着窗棂上的一点暗色,“这是什么?”
“什么?”温故与李毅疾步上前。
这屋子里的窗户颜色偏深,所以这一点点的痕迹很容易被忽略。看上去是什么东西滴上去了,也不知是何物,只是颜色比周遭的稍深一点点而已。
温故想了想,用小刀子将那痕迹刮下来,然后取了白瓷杯,将这粉末倒入水中化开。
“是血!”温故很肯定的望着赵无忧。
“还真是长了见识,巴里将军的血都在那一处,那这滴血是自己长腿跑到这儿的?”赵无忧搬了个凳子,想要爬出窗户。
惊得温故紧赶着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莫慌莫慌,你身上有伤,别磕着碰着。”音落,急忙取了凳子摆在外头,然后回来帮她扶着凳子,“你慢慢来,小心点。”
赵无忧一笑,眉目弯弯如月。
小心翼翼的跨出窗户,再踩着外头的凳子,慢慢的落地,赵无忧很小心的避开自己的胳膊,免得某人又得大惊小怪的。她这伤在他的调理下,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根本没有那么严重,有些事儿只是做给荒澜人看的而已。
不过温故是真的很紧张,这让赵无忧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没事?”温故上前。
站在窗户外头,赵无忧含笑摇头,“无妨,又不是三岁孩子,哪那么容易受伤?”
“我是怕你伤口二次开裂,若是如此,这伤可就不容易好了。”温故轻叹,“这条胳膊好不容易保下来,可不敢大意。”
赵无忧瞧了一眼李毅,为避免温故继续唠叨下去,她便扫了一眼附近,“这滴血要么是凶手从巴里将军身上沾来的,要么就是凶手自己也受伤了。左撇子杀人,力道还挺重的。”
见着赵无忧刻意提起左撇子,温故眉头一皱:左撇子……
这巴里将军的房间外头有个园子,景致倒也不错。环顾四周,都是白泥砖瓦,看着格外清幽雅致。赵无忧绕着这园子慢慢的走着,温故在墙头发现了一滴血迹。
“看样子,是那人受了伤。”赵无忧笑得凉凉的,她几乎可以肯定凶手是谁,只不过说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是以不说为妙。
温故心下更清楚了,但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决不能告诉荒澜人。
“凶手身上有伤?”李毅倒吸一口冷气,“可既然有伤,又怎么能杀得了巴里将军呢?老将军虽然年迈,但是常年征战,这体魄不是谁都能拼得了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凶手跟巴里将军是旧相识,而且关系还很好,以至于凶手受了伤也能偷袭成功。”赵无忧眯起危险的眸子,“李大人难道没想过,你我尚且人心隔肚皮,为何巴里将军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