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衍躲在斗篷底下,萧柔玉看不清楚他的真实容色,是故只能步步逼近。然则简衍是谁,一个死过一次仍旧心思缜密的人,会看不透萧柔玉这点心思吗?
“你怎么想都好,现在、马上、立刻离开这里,别再让我看到你。”简衍言简意赅,不否认也不解释,这种态度最让人捉摸不透。
萧柔玉顿了顿,“我嫁给你的时候,外人都说你痴癫无状,我也一直以为你是个痴傻之人。后来我提起了赵无忧,你才受了刺激,才有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而今我终于明白,你不是痴癫无状,你是只为一人痴心不悔。”
“那我到底算什么呢?你可知晓我对你的心?相公,你可明白我对你的心思,一点都不比你对赵无忧的少。我是你的妻,就算来日你埋骨黄土,陪在你身边的也只能是我。相公,你可清楚你到底要的是什么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非要执迷不悟?赵无忧已经昏迷不醒,不管他是生是死,都跟你没有关系。你让我当你已经死了,可你在括赵无忧的眼里,不也是死了吗?你何苦自欺欺人?”
简衍冷了眉目,“说够没有?”
“没有!”萧柔玉哽咽,“我不是在教训你,我只是想让你清醒。过去的已经过去,再也回不到过去,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可是你我之间,实在是搀和不了赵无忧。不管你是否爱他。我只想告诉你,你跟赵无忧都是不可能的,有我一日休想。”
语罢,萧柔玉抚着自己的肚子,“我才是你简衍的妻子,才是简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赵无忧是礼部尚书,是个男儿,你们纵然有断袖的情义,却也没有在一起的能力。你若是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若你不信,可以试试!”
“你敢动她,我要你的命!”简衍言辞凛冽。
萧柔玉骇然怔住,“你说什么?”
简衍不语,也没有打算再说第二遍。
低头苦笑,萧柔玉轻叹一声,幽幽然转身,“不过是试你一试,可你却连犹豫的机会都不给我。没想到我萧柔玉终是把自己的丈夫,输给了一个男人,你可知我心里的不甘?”
“可不甘心归不甘心,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既然你心中没有我,那我以后不来便是。我会好好守着简家,好好生下你的孩子。不管你怎么对我,我这心里头还是只有你。”
语罢,萧柔玉抬步离开。
简衍站在那里,冷冷的眯起了眸子。
说得那么情真意切,还真是很好听呢!可萧柔玉是什么人,简衍又岂能不知道。当初这萧柔玉一心想出宫,说起来她跟他也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从宫里头出来的女子,能有几个是简单的角色?若说没有半点心思,真当这般大度能容,他还真的不太相信。萧柔玉是个睚眦必报之人,看上去温厚端庄,实际上这份功利心可不曾减弱过分毫。
从她愿意支持简衍担任知事大人,远赴荒澜开始,简衍便知道这萧柔玉的心里,有足够的虚荣。
走出院子,走出小巷,萧柔玉瞧着那马车在不远处停着,知岚焦灼的等着,眼睛里的光微微沉了沉。她忽然很想知道,赵无忧到底有什么好,好到连男人都对他上心?
一个病怏怏的尚书郎,到底有什么魅力?
“公主!”知岚快速迎上来,“公主,今日怎样?可见到了?”
“没见着。”萧柔玉神色微冷,“知岚,我想去看看赵无忧。”
知岚一怔,“看礼部尚书赵大人?公主,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赵大人来了?当日赵大人没能把驸马爷带回来,公主恨毒了赵大人,今儿”
“就因为当初无礼唐突,一直也没有机会去赔个礼。”萧柔玉抚着自己的肚子,“如今我快要生了,想着这些年自己在宫里的日子,嫁给相公之后的幸福,说起来都是命。既然是命,那自然是由不得咱们自己去选的。我去看看赵无忧,也算是赔个礼道个歉,然后远离京城。”
知岚蹙眉,“公主要走?”
“这京城里头乱糟糟的,我是在看着心烦,还不如离开京城,去一个山高海阔的地方,再也不管这些事。”萧柔玉笑得有些冷冽,“等我生下孩子,就好好的把孩子抚养成人。旁的,都跟我没关系了。”
知岚点点头,“公主的意思,奴婢明白了。”
马车徐徐朝着尚书府而去,在尚书府门口下车的时候,萧柔玉抬头看了一眼尚书府的门匾。尚书府跟前,门可罗雀,再不见当日的热闹景象。
自从赵无忧昏睡了数月,这尚书府已经冷冷清清到了极点。谁都想不起来还有这样一个风华无限的人物,存在这人世间。
听说赵无忧跟死人,只有一口气的差别。
奚墨一听是公主来了,当即愣住。按理说这公主早前因为简公子的事情而对公子恨到极处,是打死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那么今儿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当下局势这么乱,公主过来是求庇护的吗?
好在白日里,素兮大部分时间会在尚书府里待着,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听得奚墨来报,当即神色异常,“你是说公主萧柔玉?”
“是!”奚墨颔首,“我不敢往听风楼里领,只让人给请到了正厅里歇着。素兮姑娘,这公主无端端的上门,恐怕是出了什么事吧!我寻思着,这公主莫不是来寻求庇护的?”
素兮深吸一口气,萧柔玉对简衍的事情应该是一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