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回过头看向她:“公主要留下与我一起用膳吗?”
“自然是好的。”君雯含笑回道,并未推拒。
原本她也是过来当说客,听说皇兄来过莞宁宫好几次,都吃了闭门羹。
这一次她似乎是铁了心不再理会他。
安笙很难想象,他在她面前的温柔转身又是如何给了清妍,每每想起,都觉得这是一种自作多情的讽刺。
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样的男人不会是她的归宿,所以留在宫里,她只等师父给她消息,再伺机行动。
此时,寿安宫。
至王太医禀报说清妍腹中胎儿不稳,君修冥询问过情况后,便离开了。
侍女司乐端着温热的汤药走进来,半跪在她身前道,“娘娘,该喝药了。”
“滚,给本宫将王太医传来。”清妍脸色极为难看,一扬手便掀翻了药碗,啪的一声,药汁与瓷片四溅。
“是,奴婢马上就去。”司乐丝毫不敢怠慢,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很快,王太医便在侍女的引领下走了进来,一挑衣摆,屈膝跪拜:“老臣参见娘……”
然而,他话音未落,已被清妍挥了一巴掌。
清妍厉声吼道:“混账东西,竟敢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是谁允许你将本宫的状况秉承皇上的?”
王太医吓得不轻,匍匐在地,身子不停的发抖:“娘娘,事关皇嗣安危,兹事体大,老臣必须将娘娘的状况如实回禀皇上,昨日,娘娘已经见红,有小产的征兆。”
清妍脸色沉冷,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依旧泛着不正常的白,那狰狞的表情,像极了怕见光的夜叉:“本宫再说一次,本宫腹中胎儿一切正常,若你下次再说错一个字,本宫决不轻饶。”
王太医战战兢兢的回答:“是,是,老奴遵旨。”
清妍在侍女的搀扶下重新坐回榻上,而后道,“过来为本宫诊脉吧。”
王太医将单薄的白绸置于清妍腕间,又将两指搭在清妍脉息之上,半响后,才躬身退开,恭敬的拱手回道,“娘娘的脉息微弱,时急时缓,有血亏之状。”
清妍沉声问道:“别和本宫说这些,本宫只想问一句,这个孩子,你能否保得住?”
王太医面有难色,迟疑道:“如今还不好说,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并不是十分严重,微臣会尽量用药为娘娘调理身体。”
清妍淡淡点头,又道:“不是尽量,而是要全力以赴,若你保不住本宫腹中的小皇子,本宫就用你全族陪葬。”
王太医顺从回道:“是,是,微臣定当全力以赴。”
清妍面上已有憔悴之色,微摆手道:“本宫累了,你退下吧。”
“是,老奴遵旨。”跪拜之后,王太医躬身退了出去,直到离开寿安宫,才敢抹了把额头冷汗。
殿内,清妍坐在铜镜前,司乐正在为她精心打扮,好在今日司琪跟着君修冥离开了,如若不然,她还找不到时机警告王太医。
清妍指尖拂过苍白的面颊,吩咐道:“粉涂得厚重些,自从有了这个孩子,本宫的脸色明显憔悴许多。”
虽然皇上对她并无情意,但表面怎样也得光鲜亮丽,如此后宫的女人才会认为皇上的心都在她这里,也会因此更加的对她敬重。
司乐却含笑道:“娘娘怀着皇嗣辛苦,脸色差了些也实属正常,只是这胭脂涂的多了,可能会影响到孩子。”
清妍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小腹,冷冷轻哼:“本宫的事轮不到你来多嘴。本宫听说公孙一族上下数百口人命,前几日都被斩首示众了是吗?”
司乐点了点头:“是,公孙衍与公孙止犯的是谋逆的大罪。”
清妍唇边一抹笑意,似在盘算什么,而后又道:“让内务府再做一些新的裙衫过来,再过两天本宫的肚子就该大起来了,裁制些怀孕的宫妃适合的裙衫,本宫可不想穿的太丑。”
“娘娘天生丽质,无论怎么穿都是极美。”司琪含笑,似乎想起什么,又道:
“娘娘为何不让王太医如实禀报小皇子的状况?娘娘身体嬴弱,皇上才会更疼惜娘娘。”
清妍摇头,不以为然,除了如今被替换的司琪知道此事,无人再知,君修冥根本就不在乎她,身体羸弱又如何?
所以,她一定不能让腹中的胎儿有事,这个孩子是她对付安若离最有利的武器。
她淡然的说道:“皇上是因为本宫腹中胎儿才更加疼惜本宫的,若让皇上知道这个孩子有可能不保,他只会责怪本宫无能。本宫一定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殿外,司琪躬身来报:“岂秉娘娘,内务府大太监李福泉求见。”
“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大太监李福泉就在司乐的引领下步入内殿。
他身后还跟随着几个太监宫女,手捧绫罗绸缎与奢华的珠宝。
李福泉堆了一脸的笑,跪倒在地:“老奴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清妍拂手道:“李公公请起,赐坐。”
李福泉从地上爬起,却依旧弓着身子,一脸的奴才相,奉承道:“奴才给娘娘道喜了,皇上已经下了册封的圣旨,三日后吉时行册封礼。
到时常总管亲自到内务府督办册封的事宜,督促奴才将喜服与赏赐先给娘娘送来,若有不合身之处,也好吩咐奴才们更改。”
清妍面色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