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爱深入骨髓。即便卓斯年冷眼对待她,再怎么热恋贴冷屁股,万佳怡都觉得甘之如饴的爱。
可是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的爱只是单相思。
这段痛苦的恋情最终以她背叛出轨画上了句号。
万佳怡的恨意,全都是源于,当年她这么苦苦追求卓斯年,得到的却是一场空欢喜,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而黄连呢?她什么都没有付出,甚至没有为卓斯年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有为卓斯年挡子弹。
凭什么卓斯年这么爱黄连,凭什么卓斯年这么宠爱黄连,凭什么黄连就轻易的住进了卓斯年的心底,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
凭什么?!
一定是黄连偷了卓斯年的心,卓斯年的心是她万佳怡的,被黄连偷了!
万佳怡要让卓斯年和黄连付出代价,让他们永远不能在一起!
但是今天看到卓斯年那种几乎崩溃的暴怒的眼神,看着她恨不能撕碎了杀了她的眼神。
万佳怡犹豫了。
为什么呢?就连自己都说不清。
“我先扶你进去吧?”看着路人纷纷汇聚过来了围观,万佳怡搀扶起倒在地上的谭乔森。
两人一起走进了咖啡厅。
白色的路虎汇入车流,开上了高架桥。
回家的路上,司机丁顺想到出门前少奶奶说想吃稻香村的糕点,刚想开口问先生,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了卓斯年脸色阴冷,只看了一眼,便让人心里瘆得慌,头皮发麻,身子一阵发紧。
“先生。”丁顺额头冒汗,小心谨慎询问,“要不要去稻香村买糕点给少奶奶?”
“……”
过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得到卓斯年的回答。
前面是十字路口了,左边是去稻香村的路,右边是回城西别苑的路。
丁顺忍了又忍再次问:“先生,要不要去稻香村?”
“嗯?”卓斯年一愣,回过神来,刚才想心事入了神,竟然没有注意到司机的问话,“去,她想吃牛舌饼,不买回去她该不高兴了。”
“好的,先生。”跳到了绿灯,司机打了个方向盘,开向稻香村的方向。
天空,又开始下雪了,又是小雪。
卓斯年盯着窗户外面的雪花,眼睛里倒映着一片冰冷。
他疲惫地阖了阖眸,靠在车椅背。
耳边一直回响着万佳怡艳艳笑着诅咒的声音。
“你可是不试试,等到黄连身体的副作用像定时炸弹一样爆炸,到时候你就相信了,黄连的身体也会跟着爆炸,每况愈下,一天天变得虚弱!肚子的孩子流掉!然后她再跟着不行。你会失去你的孩子,然后失去你的妻子!最后你就失去了全世界!一无所有!哈哈哈哈”
卓斯年的睫毛颤了颤,嗖的睁开眼睛!
鹰眸犀利,宛若一把刀子,车内的气压骤降了几度。
开着暖气,丁顺却入置冰窖,坐如针毡,兢兢战战。
卓斯年俊脸阴沉,脸上浮着一片黑色的阴霾,好像一团乌云飘到了他的脸上,遮住了就很少的阳光,本就棱角分明的脸,黑的愈发立体。
不!黄连绝对不会离开他的身边,绝对不会!
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大约是爱上了黄连以后,他对她的控制占有欲就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黄连就是他的女人,谁碰一下他都心疼。
这种爱大概今生是第一次。也就只有这么一次了,全身心的去爱一个人,想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她就是他的全世界,是他的生命。
黄连离开他,和让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说不定死来的还爽快痛快点。
卓斯年拼命扔掉耳朵里面万佳怡的那些诅咒的声音,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做,万佳怡的声音就是躲在耳朵里面,赶都赶不走。
还不断反复回响着谭乔森的:“等到她病入膏肓,恐怕华佗在世也没有办法救你的女人了,等着黄连被病魔一点点蚕食掏空吧!”
卓斯年盯着自己的拳头,手指弯曲,紧握成拳,手指的指关节微微泛着白,手背的血管全都爆起来,这只拳头,刚才打谭乔森的脸,打得谭乔森的脸几乎快裂了,力道结实,丝毫不拖泥带水。
骨骼相撞击,他的骨头也不能幸免于难,现在还隐有隐痛。
拳头关节的地方更是打得擦破了皮,渗出殷红的血珠子,看着都疼。
现在微微颤着抖,不是冷,不是害怕,而是感到无奈的悲愤,眼睁睁看着副作用潜伏在黄连的身体里面,他却无可奈何,这种深深的无力感,让卓斯年感到颓废的暴怒。
那怒火,在心头增加,增加,积压。怒气怕体温计一样攀升,慢慢升高。
前面就是稻香村了,司机喜笑颜开道:“先生,稻香村到了,少夫人最喜欢吃这里的牛舌饼……”
嗙!
一声巨响自身后传来。
丁顺吓得一个激灵,心都要快跳出嗓子眼了。
猛踩刹车!
轮胎在马路对面一个摩擦打滑,白色路虎刺啦一声骤然停下。
“先生?!”丁顺惊恐扭头,看清楚刚才那声巨响是什么了。
卓斯年的拳头砸在了车子的透明防弹车窗玻璃上。
防弹玻璃,竟然似乎裂开了一条浅浅的裂缝?
卓斯年的手,拳头几乎红了一片,遭到撞击造成的充血。
肯定很疼吧?这么大的声音,会不会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