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忍冬的葬礼是在三天后举行的,许子骞亲自去领回了她的遗体。
和以前“苏半夏”在监狱里去世一样,苏家也没有出面去领取苏忍冬遗体。甚至,自从出事之后,苏国锋再也没露过面。
想起苏忍冬结婚的时候,顾然还看见苏国锋一副慈父的样子,她就觉得万分的可笑。
现在看来,苏国锋应该不会真正的爱任何人,因为他只爱自己。
见顾然有些失落,贺荆南伸手在她的脑袋了揉了一把,“要去参加吗?”
顾然知道,他说的是苏忍冬的葬礼。
“去!”人已死,她不想再因为过去的那些事情再继续纠缠。而且,盯着顾然的身份,她曾经也是本草集团的员工,是应该去的。
可是?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顾然看向贺荆南。
“没什么意思,就是看看那天有没有时间,去给你壮胆。”
顾然无语。
葬礼的现场,很宏大。
也就是在此刻,顾然突然不知道苏忍冬是幸还是不幸了。
说她幸的话,她心爱的人亲手将她送进监狱。说她不幸,可这盛大的葬礼,又是那么引人注目。
整个葬礼现场的布置都是红色的合欢花,苏忍冬的骨灰盒放在中间,照片上的她扎着马尾,眉眼纯净。
因为没有对外公开,所以来的就是亲戚朋友,和一些熟识的人。
顾然和贺荆南上前上完香后,贺荆南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顾然犹豫了片刻。还是对许子骞说了声,“节哀。”
许子骞笑了,脸色苍白,“我有什么好节哀的,你应该知道,是我将她送进监狱的。”
顾然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许子骞不知道她的身份还好,但是他知道了,而且曾经表示过,一定会帮她。
那么现在……
“你无需内疚!”许子骞咳嗽了两声。苍白的脸因为用力的关系,有了一丝红晕。
“其实我一开始决定报复她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许子骞声音沙哑,缓缓的说道。
“那个时候,我只是有了一点点的记忆,然后知道自己长期被人用药物控制,后遗症发作的时候,生不如死,所以我很愤怒。”
“或许……”那些药并不是忍冬下的。
后面的半句,顾然最终还是没说出来。苏忍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其实也不太敢保证。
只是心里有预感,以苏忍冬对许子骞的爱,应该不会给他下那么狠的药。
可是,如果真的不是苏忍冬下的,她应该也不想让许子骞知道吧?
“或许什么?”许子骞问道。
“没什么!或许,现在医学发达了,你的病还是可以治好的。”顾然说道。
“治不治得好,都无所谓了。”许子骞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淡然。看样子,他是真的觉得无所谓了。
转身的时候。顾然恍然看见苏忍冬的照片旁边,还有个小小的相框,但是上面什么也没有。
“那是?”她蹙了蹙眉。
“那是我的孩子。”许子骞说完,伸手在那个相框上摩挲了片刻。
“她……”顾然瞪大了眼睛。
“都过去了。”许子骞没有再解释,便转过了身。
贺荆南打完电话回来,看见顾然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灵堂上那个小小的镜框。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触手冰冷。“发生了什么事?”
顾然目光聚焦,在他的脸上。“我是不是错了?”孩子是无辜的,可是苏忍冬竟然决绝到带着孩子去死。
贺荆南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个小小的镜框。意识到了什么,他也被震撼了,他没想到苏忍冬竟然会这么做。
“顾然,这跟你无关。苏忍冬被判刑的每一条罪名都没有涉及到你啊!”
顾然整个人都乱了,苏忍冬是罪有应得,可是在这种时候,她也实在无法做到心安理得啊。贺荆南说的没错,这一切都和顾然没有关系,“可是我是苏……”
顾然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门外的接待却突然高呼一声,“有客到!”
紧接着,贺荆南一把拉住顾然站在一边,“外面不要在这里谈这些,回去再说。”
有两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为首的是苏国锋,他一身黑色,步履蹒跚。
可是经过了这些,已经没有人再信他的假慈悲了。
在他的身后的那个人,也是一身黑色。长及腰部的卷发随意的披在身后,脸上戴了一副大大的墨镜。
顾然只看了一眼,便僵住了。就好像脚下突然生了根,将她所有的细胞都牢牢地锁住,一寸也动不了了。
苏国锋带着那人一路行至场中央脱下墨镜,顾然清晰的看见许子骞看见那个人的时候,也僵了片刻。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刚才淡淡的样子,只是回头快速的看了顾然一眼。
贺荆南蹙了蹙眉,“怎么了?”
“苏半夏!”顾然喃喃的说道,带着颤音。“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还有一个苏半夏呢?苏半夏明明是自己啊!
“苏半夏?”贺荆南重复了一遍,便收回了目光。“说不定是长得像!”
“不可能!”这张脸,跟了她二十多年,她怎么可能认错?那就是苏半夏的脸,也就是她没有毁容之前的样子,但是现在那张脸却出现在了别人的身上。
两人正说着,苏国锋已经上完香了。
大概是看见了贺荆南,苏国锋便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