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祖母的话,闻昭不曾,望祖母明察。”往日的姜二姑娘此时恐怕已了,若是解释不清更会说出一些戳大家心窝子的话来。
大房夫人容氏静默着不发一言,倒是三房的晏氏湿着眼眶道,“二丫头你可不能这么糊涂,谋害嫡母的罪名会毁了你一辈子啊……”
闻昭心中冷笑,大声道,“闻昭自不会这般糊涂,闻昭是为人所害,要是真要谋害母亲,闻昭何必身在现场,引人怀疑呢?”
十岁的小姑娘声音清甜动听,却自有一股子铿锵的味道,掷地有声的,让人不由得就信了三分。
老夫人稍稍提起精神,问道,“二丫头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闻昭叫芙蕖呈上珍珠,“闻昭遣了芙蕖前去望月亭察看,发现了此物,母亲正是踩着了珠子方才滑倒,并不是为闻昭所推。”当时秦氏脚下一滑,情急之下欲拽闻昭的手,外人看来倒像是她推的了。
容氏仿佛提起了兴致,问道,“哦?这珍珠是哪个姑娘的?”老夫人也认出了这珍珠乃是前些日子赏下的,倒是没有想到罪魁祸首是这玩意儿。
“闻昭大意,被人进房拿了这珠子。”这项证据是对闻昭不利的,但是却必须提出来。前世长辈们也查出了这些个珍珠,纵非闻昭所推,闻昭亦难辞其咎。这一次闻昭就要把珍珠之后的线索揪出来。
晏氏接道,“这么说这珠子是二丫头的?”
“三伯母莫急,闻昭带了个人给您瞧瞧。”芙蕖依言从外头带了个丫鬟进来。
“这是闻昭院里的洒扫丫鬟碧水,平日里也负责打理打理花草,两日前借着给闻昭送荷包牡丹的当口进来拿走了珍珠。碧水,你说说看。”
“回各位主子,碧水受三姑娘身边钱嬷嬷所托,取了珍珠给她……但是奴婢真不知道这珍珠是用来害人的!钱嬷嬷只说三姑娘珍珠丢了又极喜爱,托奴婢取了来。奴婢想着平日里也没见二姑娘用这些珍珠,应当是察觉不了的,这才动了歹心,求各位主子饶了奴婢吧,奴婢绝不会有下次了……”说到后头竟哭了起来。
碧水说得不假,钱嬷嬷也信不过别院的一个小丫鬟,因此并没有告诉她全部。本以为大家是查不到碧水的,没想到竟被二房那个十岁的丫头揪出来了。
“胡说!听兰的珍珠何曾丢过!是谁教你这个贱婢这般血口喷人?!”晏氏横眉斥道。
“三媳妇先莫动怒。来人,去请钱嬷嬷来。”老夫人是个人精,已经看出些门道来了,看晏氏的目光越发冰冷,可惜晏氏不仅出身低些,还是个没学会看人眼色的。
钱嬷嬷跪在底下,冷汗淌了满脸,双手撑地矢口否认道,“奴婢不认识这个丫鬟,老夫人明察!”
碧水睁大眼看着钱嬷嬷,连忙掏出一个荷包,“老夫人,这是钱嬷嬷给奴婢的!”
老夫人身边到的大丫鬟静安前去取过荷包,里边有两块碎金,只可惜荷包上并无象征身份的标识,碎金也不能证明是钱嬷嬷给的。
眼看事态陷入僵局,闻昭道,“闻昭请求将春澜院垂花门处的小厮叫来对证。”
那处垂花门乃是二房春澜院与三房留香院的交界。
两个小厮跪地道,“钱嬷嬷确实来过春澜院,说是有个远房亲戚新当职,过来照拂一二。”
闻昭心下落定,问道,“钱嬷嬷的亲戚是哪位?可否叫来给大家过过目,闻昭定会看在三伯母对闻昭的情分上对她照拂一二。”端的是副大方态度,语气却是讽刺昭彰,连带地将晏氏拖下水。
二爷这才开口,“三弟妹可否给个解释?文远冤枉了亲女,心中沉痛。”原本内宅之事二爷也不便开口,可今日这事事关闻昭,也事关秦氏,他只好不大有风度地责问弟妹了。
还未等晏氏说话,那钱嬷嬷就大喊道,“这事是奴婢一人所为,与三夫人无关!请老夫人明鉴!”
谁都知道这钱嬷嬷是晏氏娘家带过来的,对晏氏最是忠心,她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
“自从郎中说二夫人肚子里头极有可能是个男婴,春澜院里的丫头仆妇就在留香院的门前趾高气昂的,小的一时想不开才要害了二夫人的孩子,奴婢自知罪无可恕,请老夫人打死奴婢以儆效尤!”
闻昭听了很是惊讶,她知道这个钱氏对三婶很是忠心,可没想到她竟然毫不犹豫就要拿自己的命为三婶洗脱罪名!
这个理由说起来仍是牵强,只是钱嬷嬷说得这般斩钉截铁,倒叫人不好反驳。
“母亲,这事真与儿媳无关,是这个钱氏一时糊涂,您可不能冤枉了儿媳啊!”晏氏看准时机出言道。钱嬷嬷虽跟了她这么多年,她对钱嬷嬷也有几分情分,可不管如何还是自己最重要。
闻昭不得不感叹这个三婶竟是个唱作俱佳的,上辈子她是蠢到了何等地步才未察觉呢。
这事情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只是明面上却治不了晏氏的罪,顶多安她个“御下不严”。
老夫人见晏氏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糊弄她,心中恼怒却不好发作,脸色颇为难看。
“孙儿觉得钱氏言语牵强,恳请老夫人细察!”三公子姜闻熠拱手沉声道。
二公子姜闻钰也难得板张脸,道,“此时应当追根究底,不然就委屈了二伯母和二妹妹。”
老夫人听罢垂眸,正准备不管钱氏如何说都要好生惩治晏氏。就是将她休了,以国公府的门第难道还怕没人肯嫁进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