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忘记,纪澜娶她时,开了三日的流水席昭告天下,他娶了心爱的女子为妻,愿意生生世世爱她护她,她风光出嫁,此后数年,京城再无人能及她出嫁时的风光无限。他自认没有能力给她一个如此盛大的婚仪,但也并非什么都给不起。可她还是拒他于千里,没有想把全新身份公诸于世的意愿。

可谁让他舍不得她伤心为难,她说要如何,他便如何去做,即便是心中不甘也不愿意看到她愁眉苦脸。这一世,能娶到她,已是至幸。

未来于他并不太长,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坐到书案前,厉出衡奋笔疾书,连杜且进屋都没有发现。杜且低声吩咐白芍备好浴桶热汤,这才慢慢走到他的案前,“夫君,浴汤备好了,你在外面奔波了一整日,该去去乏了。”

厉出衡抬眸,笑道:“一起?”

杜且睨他,“白天我已经洗过了。”

厉出衡冷哼,拿起狼毫在她鼻尖画了一点黑,“看看,又脏了,一起洗。”

“哪有你这样行事的!”杜且抗议,抬手就去擦拭,沾了一手的墨迹,更让厉出衡有机会拉她共浴,“桶太小了,容不下你我二人。”

厉出衡不悦地看着她,“明日让阿松买新的。”

最后,还是厉出衡自己沐浴,但他说动杜且给他搓背,心里正美的时候,觉得这是一种煎熬,与酷刑无异。于是,匆忙迈出浴桶,把人抱到榻上,身子也顾不得擦拭干净,便把杜且剥了个精光,按在榻上狠狠地折腾一回。

别看厉出衡清瘦儒雅,可在这上面却一点都不含糊,直把杜且弄成昏昏沉沉,差愧不已。

可结果是,厉出衡第二日便染了风寒,因为昨夜发未干透,他就急切行事,难免邪寒入体。

鼻子不通气,厉出衡说话瓮声瓮气地,对着杜且端来的药汤百般嫌弃,“我不喝药,不就是伤寒而已,明日就好了。”

“你不喝药会传染给我的!”杜且发现他除了怕痛之外,还怕苦。方才阿松把药送来的时候,那个神情含着一丝促狭,被她逼问之后才知道。也莫怪他在青龙寺疗伤总是不见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厉出衡抬头,慢条斯理,振振有辞,“我又不亲你!”

杜且竟无力反驳。

出门的时候,杜且冷着一张脸,厉出衡却是一脸笑若春风。

到了杜家,杜战和虞氏已经门前恭候,厉出衡眼角往边上一扫,当下了然为何他夫妇二人如此殷勤周到,想是被谢桐这厮闹怕了。杜且下车时,也看到了谢桐。

谢桐还是把自己包得和僵尸似的,一副半身不遂,明日就死的重伤难愈,额头的血早已干涸,不见血迹,但他还是用纱布包了起来。

看到厉出衡下车,他立刻扯着嗓子喊:“还我公道,还我公道。”

厉出衡走过去,“戏唱得差不多了,该收场了。”

谢桐咬着牙,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听说太子被罚闭门思过了。”

“我知道,宋远被停了职,昨夜中书门下合议,连下两道旨意,一道是东宫的,一道是宋家的。可这还不够,宋家如今不过是帮凶,要让宋远从左相的位置上彻底完蛋,还差最后一击。”厉出衡和杜且对视一笑,压着声音道:“你也该收拾收拾,让谢相上朝了。”

谢桐暗骂一声老奸巨滑,“你到底有没有算到那天杜如笙会派人暗算你?”

厉出衡哑然,“还真没有!可是他横插这一脚,效果出奇的好。谢相得以从乱局中暂时脱身,东宫一时也很难知道是谁在幕后策划,而我也能抱得美人归,就是你……”他顿了一下,“就是委屈谢兄了。”

谢桐哼了两声,“厉出衡,你要记得小爷的好。”

“理当如此。”厉出衡深深地一揖到底,放开声音大声道:“谢五爷息怒,厉某这就代岳丈大人给你赔不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你我同僚一场的份上,就不要计较了。”

谢桐坐地起价,“医药费,误工费,一样都不能少,还有小爷我饱受冷风吹的凄惨,也就是精神赔偿。”

“给给给。”厉出衡把他扶起来,冷道:“适可而止,否则有你好看的!”

“过河才拆桥,你这河都还没过完呢,就想先拆桥啊?”谢桐毫不示弱,若不是为了齐王和厉出衡,他才不当街撒泼,要他一点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就算他不给,杜家也会很乐意给的,尤其是虞氏。

杜战听得他二人交谈,见有破冰之势,当即又是赔罪又是道歉,把谢桐哄得心花怒放,当即决定明日去京郊和杜战切磋武艺,一较高下。厉出衡默默扶额,想要提醒他目下仍是重伤未愈,又岂能得意忘形。于是乎,杜且的三日回门,还多了一个谢桐。

厉出衡递了几个白眼过去,他都视而不见。

杜如笙依旧称病,在他知道太子被关闭门思过,更是心中郁卒,对厉出衡更是厌烦至极,连露面都不肯。贾氏身为主母,没有不出来的道理,在看到厉出衡出众的气质之后,面色稍霁,但比起纪澜的长袖善舞,神情清冷的厉出衡并不讨岳母大人的喜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虞氏带了杜且回鸣金院,姑嫂二人关起门来说悄悄话。

“厉家可还好?”虞氏最担心的还是厉家现下的清贫,担心杜且过去吃苦,“若真是过得不如意,你们也可搬回家来住。”

杜且笑道:“哪有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住的道理,再说厉家还好


状态提示:第77章:回门--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