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洁的桌面依次排列着各种实验器具,离心机的马达嗡嗡地震动着,紫外线灯照出黯淡的色彩。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笼子里锁着的老鼠疯狂地啃着木屑。
安昔脱下手套,拿起刚刚打印好的实验数据。
“博士。”萧红缨推开门走了进来,素雅的淡妆,一身实验服,唯有那手指甲依旧鲜红如血。
安昔抬起头,露出微笑,“萧姐。”
萧红缨却回以带着愠怒的表情,“小月说你今天中午又没有吃饭?你不是答应了我要好好吃饭的吗?”
“哎呀,我给忘了。”安昔拍了拍脑袋,歉意地笑笑,“实验出了些波折,我快赶不上截止日期了。”
“那也不能不吃饭。我来替你看着,快去食堂。”萧红缨夺下她手里的资料,“安主任找我来,可不就是为了盯着你!听话!”
“好好好,萧姐你别生气。”安昔揉了揉太阳穴,笑嘻嘻地往门外走,“麻烦你了。”
她毫不犹豫地关上门,甚至都没有回头。
“……蠢货。”
尖锐刻薄的女声在脑海中响起,像被划开伤口那样疼痛,安昔猛地睁开眼睛,一坐而起。
“你居然会醒这么早,真难得啊。”正在穿衣服的弗洛卡带着些戏谑的口吻说道,袒露着上身,“正好,和我一起晨练,你不是想出去吗?”
安昔揉了揉鼻梁,还有些无法区别梦境和现实,“嗯,我缓缓就去。你把衣服穿上。”
“容易坏,还是不穿了。”弗洛卡看着她,语气郑重地说道,“昨晚的事情……你放心,我对你只有兄弟之情,绝没有任何想法。”
“喔!”安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内伤更重了一些。转眼看见边上放着的诗集,她心念一动,“你等等,我去叫个你的小迷弟一起练。”
安昔拿起那本诗集,找到房车外洗漱的白泱。
“真的?!”听到可以和弗洛卡一起晨练,白泱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差点没抱着安昔亲一口。但对于她手里的诗集,他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别逗啦,安昔姐,我怎么可能会读诗,还英文版的。”
他摇摇脑袋耸耸肩,表情真诚。
“可……”安昔皱起眉头,忽然转念道,“那大概是我记错了。昨晚你开完会去哪里了?对了,你那个发箍我很喜欢啊,能借给我戴一会儿吗?”
“开完会我就去睡了啊!我怎么会有发箍那么娘娘腔的东西,我姐有,你要的话我帮你去拿!”白泱笑嘻嘻地说道,“谢谢你啊,安昔姐,我一定会好好训练的!”
言语和神情,没有一丝记得昨晚事情的样子。
诡异——是演技,还是灵异?
安昔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凉,白泱笑得越是灿烂,她就越感觉到那股违和感。
“姐!我去跟着弗洛卡大哥晨练了!”傻小子突然叫了起来。
白池走下房车,一看见安昔和自家弟弟独处,脸色一变,立刻快步走了过来。瞥见她手里那本诗集,整个人的神情一紧,有些惨白的意味。
安昔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但没有作声。
“知道了,那你快去吧。”白池拍拍弟弟的肩膀,将他送走,“当心点啊!”
但转过头,她一把拽过安昔手里的诗集,表情阴暗地瞪着她,“不准你再靠近白泱!”
安昔没有松手,反而暗自用了力气握住诗集,“为什么?我看见了昨晚的白泱……不,那真的是他吗?”
“不关你的事!”白池显然被激怒了,像只发疯的猫,“你给我离他远点,有时间还是多管管自己吧。一无所知的蠢货!”
那尖锐的声音和梦里的声音重合了起来,再次撕裂了她的伤口。
安昔突然一松手,白池因为发作用力跌坐在了地上。但她还没有机会揉揉自己摔疼的屁股,安昔的脚就踏上了她的裙边,将她摁坐在地上。
“你……你要做什么?”白池结巴起来,面前的安昔忽然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安昔掐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满意地看见她的表情皱了起来,“没什么,还给你一个警告而已。我待人客气,但脾气并不好。我可以不管你们姐弟那点破事,但我也警告你别再打弗洛卡的主意。否则……”
安昔的手指下滑,落在了她的颈边,白池的脸色被吓得惨白。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出现的雷婷叫道。
安昔不为所动,向前贴近白池的耳边。
“我就让你知道科学的力量。呵。”
她邪魅一笑,扬长而去,只留下白池愣在原地接受赶来的雷婷盘问。
科学的力量。
学的力量。
的力量。
安昔蹦跶到晨练地点,弗洛卡、魏琰和白泱似乎已经久等多时。看她一脸恶作剧得逞的愉悦表情,弗洛卡抬了抬眉毛,“准备好训练了?”
“放马过来吧!”安昔招招手,一吐晦气。
半个小时后——
“你们不是人!”安昔痛苦地仰躺在地上,只觉得自己连翻身的力气都没了,“不就是晨练吗?这特么练完一天还走得动?”
转头看一眼还在死撑的白泱,汗出得衣服都湿透了。
而弗洛卡和魏琰两个人正在对踢,训练彼此的躲闪能力,分明刚才还做了比他们多得多的基础训练。
这两个怪物!
“嘭”,死撑的白泱终于也倒在了第一百八十六个俯卧撑上,筋疲力尽。
“你们体力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