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谈谈。”

白河看着安昔,她本想随便搪塞过去,但他的眼神实在是认真。安昔叹了口气,投降似的放下手里的东西,面向他坐端正,“你真的要听?”

白河严肃地点了点头。

“好吧。”安昔将绑架事件的始末告诉他,还有她和弗洛卡的争执,“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还是不觉得自己的判断有问题,搜索沙切尔的事情我本来就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做些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话说出口,她的表情轻松了不少。

“既然你不觉得自己错,那为什么还要走神?”白河一句便点到了关键。

安昔哑口无言,良久苦笑,“大概是因为我还没跟弗洛卡吵过架吧,他的表情真的很有攻击性。”她顿了顿,抚上指间的戒指,“而且,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习惯了依赖他。”

不是事事都需要他照顾,而是一种心理上的依赖。好像只要想到他在背后支持着自己,她就能做什么都昂首挺胸,完全不用顾虑其他。

“是么,可我看到的却是截然相反的情况。”

“与其说是你依赖弗洛卡,倒不如说是他依赖你。”白河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通过白泱的视角观察到的细节,“他无时不刻不在关注你的位置,与其说是保护你,不如说他很害怕你突然消失不见。”

安昔讶然望向他。

“你可能没这么觉得,但弗洛卡本来就是个气质很凌厉的人,只是在你的身边才会柔化下来。”他指向实验桌上的反应装置,“他总是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而你的存在就是催化剂或者缓冲剂,能缓和这种不协调。”

“这层意义上,沙切尔也是如此,他们都很喜欢黏着你。”白河冷静地分析道,“所以我认为,他和你争执不是不能理解你,只是因为你的‘漠不关心’而不安。”

他的话音落下,安昔以诡异的表情注视着他:这孩子什么观察力啊!她怎么从来没这么感觉过!

那个弗洛卡会依赖她?打死她也不信。

但她的心却情不自禁地雀跃起来,怦怦直跳。如果这是真的,她可能忍不住立刻飞奔去找弗洛卡,然后在他的脸上重重地亲一口。

“你这个安慰我给满分。”安昔微侧过脸,怕被他看见自己此刻的表情,“但情感和理智,我还是必须做一个选择。”

“可选择的标准是什么?”白河半垂下眼眸,“如果这次沙切尔真的出事了,你能原谅自己吗?”

安昔再次语塞,压抑着的惭愧之情终于全然显露,她的不安其实正来源于这个最坏的猜测。但她能怎么办,又不能像孙悟空一样变出个□□,同时进行两件事。

“我们其实可以想个尽量两全的方法。比如制定一个精细的时间表,轮流检测实验数据,我值班的时候你就能去找沙切尔。”白河提议。

安昔也曾想过这样做,理论可行,但实际操作太难,首当其冲的就是白河本身的问题。

“我可以尽量不睡,这样人格就不会换回去。”白河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目光有些闪烁,“到了规定的时间我可以给白泱施加一些暗示,他下午本来就容易犯困,我很容易出来。”

“但你们的身体撑得住吗?”

这其实是一件很对不起白泱的事情,而且细思极恐,只是这时候的她还没有深入地思考过这对兄弟的问题。

白河点点头,“只是几天的话,没问题。”

“突变期是72个小时,从今天中午12点开始,现在已经过了6个小时,还有66个小时。”既然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安昔再推辞反而显得矫情,“这段时期,每过一个小时就要测量一次实验细胞的数据,测量的方法我已经教过你了,绝对不能出一丝差错。”

白河颔首记下,神情严肃。

“谢谢你,白河。”安昔松了口气,握住他的手真诚地说,“我不知道要怎么谢你。”

“咖,咖啡钱报销就好了。”白河红着脸抽开手,倒是露出几分少年青涩的样子,看得安昔忍不住笑了起来。比起白泱,他实在是成熟得不像个青少年。

他干咳了一声,又恢复了少年老成的模样,“希望你不要错过真正重要的东西,安昔。”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里杂糅着太多感叹,安昔沉默了两秒,抬手搓乱他的头发,“叫姐姐,没大没小的家伙……”

两个人排完班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安昔拿出手机拨通了弗洛卡的电话。还好,没有什么狗血剧情出现,响了两声后弗洛卡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里?有点事我想当面和你说。”

“超市周边。”

他的语气依旧听不出喜怒,但从回答的速度来看应该没有那么生气了,安昔松了口气。

“那你在那里等一会儿,我马上就过来。”

安昔脱下实验服,奔向营地唯一一间超市。走得太急,她出了门才发现外套没拿,但初秋的晚上说凉不凉,倒也无所谓,况且她还是用跑的。

弗洛卡等在路灯下,斜倚着围墙站着。

看见他的刹那,安昔反而放慢了脚步,慢慢地挪到了他的面前。

“不用记录实验数据了?”他淡淡地开口问。

安昔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手弯下腰,“对不起,我错了!”

弗洛卡一愣,她意外果断爽快的道歉反倒显得他有些蛮不讲理。他看着她低垂着的头,心里泛起一股陌生而复杂情绪,伸出手,又收回来,他将目光不自然地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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