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雅间门口发生的插曲,莫浮箩原本以为李尤歌随口说的一起种树这件事早就翻过去了,结果回了崇山园后,李尤歌人却跟着自己一路走回了云秀楼,而一直等在院门口的那个高大壮硕的人影背上正背着一棵树苗。
看见伊泽朝着李尤歌笑着迎过来,莫浮箩立刻就转身朝身后看去,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伊漠却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若不是伊泽跟伊漠确实存在明显区别,真要怀疑是同一人了。
“主子,你可回来了,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说着就抬起背上的树苗晃了晃。
“很好。”李尤歌满意地点点头,又发出一声像是在催促莫浮箩:“快点跟上。”
莫浮箩的视线直接从李尤歌身边穿过,瞪了眼邀功一样的伊泽,半天才慢悠悠地迈出一步。
李尤歌说要跟她一起在云秀楼种棵树的想法是认真的?
莫浮箩的身影越来越阴沉,映照在身后越发耀眼的光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而伊泽那张脸堆起来的笑更胜,加上李尤歌那一脸的倾城魅惑,真是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
莫浮箩斜睨了眼被放在脚边的树苗,看品种样子不像是见过的,不由问了声:“这是什么树?”
“一好友相赠,从他国带回来的。”李尤歌难得有耐心的解释了一番,可见心情不错。
换言之,这东西在大济没有,所以莫浮箩才会觉得眼生吧。
“什么国?什么树?什么用?”柔软的光照在莫浮箩身上,称着她此刻的面容也跟着柔了许多。
李尤歌眸眼一抛,他自然能明白莫浮箩问的意思,可并不准备回答。于是,缓缓蹲下身将树苗拿起来,幽幽道:“种上等长出来你不就都知道了?”
莫浮箩回了李尤歌一个轻扯出来的浅笑,声音也端的几分姿态:“好啊,那就种吧。”
并不是莫浮箩突然生了同李尤歌种树的兴致,而是她觉得,腹黑如李尤歌,做任何事都有目的,种树肯定也是有目的的。
那就陪他种了,等长出来再瞧瞧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这厢莫浮箩陪着李尤歌在云秀楼的院子里种着树,那厢李尤歌新提拔了个女侍卫的事不声不响地就在大济各大皇族及官员之间传了开来。
“此事当真?”
武德大殿内,穿着明黄帝袍的炎昌帝沈墨岸将手上的奏折往案几上一放,威严的眸子扫向一旁站着的内务太监清振。
沈墨岸年逾五十保养的却是极好,看起来竟像三十有几分相像。只是李尤歌是一种阴冷的魅惑,而沈墨岸是俊逸中透着浓浓的帝威。
“陛下,老奴可是听说怀樱王去哪都带着那名女子呢。”清振满脸堆笑,回的那叫毕恭毕敬。
“哈哈,朕这皇弟越发爱胡闹了!”
“陛下,依奴才看,非也!”
“哦?说来听听。”
“把美人儿捧在怀里的多了,带在身边做个侍卫的还是头一遭呢,奴才恰觉得怀樱王殿下那是怜惜美人儿,换了个法子讨美人儿芳心呢!”
“清振啊清振,你倒是了解他!”沈墨岸语似含怒眼中却是笑意未减,伺候惯了他的清振又怎能看不出,当下也是一张老脸陪着笑,眼中的恭敬更甚:“陛下,老奴不敢,哪能是了解王爷心思,只是猜测而已,猜测而已。”
“传朕口谕,怀樱王此次寻来毒蚁浆有功,赏赐个美人吧。”沈墨岸突然端坐,下了道旨意。
“陛下,怀樱王可是刚得了个美人侍卫啊。”
“美人还怕多么?玉堂楼里的那个新花魁叫什么来着?”
“回陛下,叫幻素。”
“嗯,不错,赏给皇弟吧。”
傍晚的时候,崇山园门前迎来了宫里传旨的公公,身后跟了十几人的队伍,抬了几十箱御赐的金银珠宝,最后面还抬着一顶软轿。
“姑娘,崇山园到了。”玉莲伸手挑开轿帘看向端坐其中的幻素,语气上虽是恭敬,可眼里的不服却还是十分明显。
轿帘一掀,下来一位穿着粉色百褶缎裙身姿窈窕的艳丽女子,行走间腰肢摇曳,香气凫凫。
幻素高兴地满心都沉浸在即将要踏进怀樱王府欢喜中,一张脸美则美矣,细看下去却难掩骨子里的轻浮之姿。抬头看了崇山园几个字,一对勾魂的眼眸更亮了几分。
终于得偿所愿进了这王府,脸上的得意自是藏都不想藏了。
云秀楼里,莫浮箩正站在刚种下的新树旁。
“赏了美人?什么美人?”莫浮箩难得眼里有了看好戏的光闪过,声音都带出明显的兴奋。
“听说是玉堂楼的头牌姑娘,叫幻素。”雨翠把刚刚打听到的事忙说给莫浮箩听。
“玉堂楼的花魁,皇帝也可以赏赐?”
“阿箩姐姐不知吧,玉堂楼实则为皇家所设,里面的姑娘自然也是入了宫籍的。以往也不是没有过将玉堂楼里的姑娘赏赐给臣子的先例。”
皇家开设取悦场所,还能随意赏赐其中的美人......
这未免有些荒唐了......
“还是你这儿清静。”
李尤歌的声音突然传来,施施然徐徐而来,抬手拂掉肩上的一片叶子,嘴角轻轻勾起。
“你不去接旨跑这里来做什么?”莫浮箩看着那道人影越来越近,一点清静的心思也没了。
见李尤歌只是一双眸子定定地向她望来,眸子含笑却不出声,不由又接上了话:“你的眼光,还真是,差劲的很。”莫浮箩说的毫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