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逢春会被许给一个傻子,无非是权和利在作祟,逢春早知会有被借桥过河这一天,只是没想到,居然来的这么快,她在姜家活的谨慎辛苦,凭什么叫这俩神经病滥收利息,逢春偏不如她们的意,叫他们如意了一回,只怕以后更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父亲母亲也太高看我了,长公主府里哪有我说话的余地。”对着不讲理的长辈,晚辈不能翻脸斥驳,否则,有理也要变成没理,逢春选择装傻,外加转移对象,“四哥功课很好,大伯又素来看重,若四哥真需要助力,大伯岂会不推他一把。”
高氏嘴角噙着冷淡的笑意:“你爹正是不想总借你大伯的光,才想顺你这里的风,春丫头,你如今风光了,家里要指着你的地方不少,我和你父亲抚育你一场,你可不能忘本啊,否则,便是不孝,你别再推三阻四了,惹了你父亲生气动怒,娘可劝不住。”高氏自说自话地替逢春应下,然后再道,“你现下有了好归宿,也不能忘了你瑶妹妹,你那婆家是皇亲国戚,素日往来的女眷,都有头有脸,以后若有什么赏花、喝茶、听戏的宴会,别忘了带上她,叫她跟着长些见识,你这个当姐姐的,也替她多美言几句,她跟着你一道嫁好了,你们姐妹日后有个照应不说,对咱们家也会更好些,你爹以后的体面,可都指着你们呢。”
高氏所说的每句话,字字都戳进了陶景的心坎,陶景自然又是一番完全赞同的附和。
夫妻俩一唱一和地给逢春下达任务,末了,高氏又陈词总结,若是逢春不依她的话,那就是不敬不孝,逢春听罢,只语气冷淡的表示:“若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肯定会帮家里。”至于别的,免谈。
高氏呷了一口香茗,缓缓挑起眼皮儿:“那我和你爹刚刚说的事情,你是否力所能及?”给康氏请医,给逢则开路,只不过是她的铺垫之语,为了叫陶景听得顺耳顺心,逢春是否尽力尽心,她不管,但逢瑶的婚嫁大事,她若敢说不依,哼哼。
逢春低垂着眼睑,回道:“四嫂的事,我会尽力,四哥的事,我尽量试试,七妹妹的事情,我也会尽力。”她一件都不会搭理高氏,但是,却不能直接把话说死,她只答应尽力尽量,至于尽多少力,她说了算。
高氏立即转视陶景,语气哀叹道:“老爷,嫁出去的女儿,果然是泼出去的水,这才离家几日,连老爷的话都不听了,唉,现在只这么点小忙,春丫头不说痛痛快快应下,还推诿敷衍至此,日后,家里若有什么洪水滔天之事,只怕还不知怎么袖手旁观呢,老爷的一番良苦用心,估计是……”
不待高氏说完,陶景已拍案而起,动静之大,直震得炕几上的茶碗乱跳,怒容满面道:“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老子生你养你,又送你去好人家享福,你就这么回报家里的!”
高氏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在一旁帮腔道:“春丫头,瞧你爹都生气了,还不快点给你爹磕头认错,将事情好生应下来。”
逢春站着不动,再道:“女儿已说了会尽力。”
“春丫头,你别光说场面话,姜家姑爷现在正得意你,你若有事求他,他哪里会不答应。”高氏依旧一幅和蔼可亲的模样,“直接给你爹一句敞亮话,叫他高兴高兴有那么难么,你一直孝顺听话,得你父亲疼爱喜欢,现在怎么竟如此亲疏不分了。”
逢春默了一默,忽道:“若父亲没别的吩咐,女儿就先告退了。”
“你这孩子,长辈们正和你说话,你却想着开溜,连最基本的规矩礼仪,都忘了么。”眼瞧着陶景脸色愈来愈难看,高氏风凉话说的更顺嘴了,“真是翅膀硬了,连爹娘都不放在眼里了,你爹原还指望你,唉……”后面又拖出一长串‘你太令人失望’的叹气声。
陶景怒极,想都不想,直接用力甩出一巴掌,厉声喝道:“你这忤逆不孝的孽障!”
耳光来得又急又猛,逢春脚下一个趔趄,顿时摔坐在地毯上,逢春抚着火辣滚烫的脸颊,只觉眼前金星乱飞,等从晕眩中缓过神来时,陈妈妈和碧巧、小鸽、和玲已围在她身边,逢春缓缓望向高氏和陶景,陶景正凶神恶煞的瞪着她,高氏在一旁柔柔的劝着:“老爷,别生气,小孩子不懂事,可以慢慢教,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叫|春丫头如何自处……”哄完怒气爆棚的陶景,高氏又朝逢春道,“春丫头,瞧把你爹给气的,还不快过来认错。”
逢春借力站起身,从嘴里迸出三个字:“我们走。”
撂完三个字,逢春也不走什么淑女步了,直接甩开大步往前迈,逢春说走就走,见状,高氏微微惊讶,陶景却怒喝一声:“你个孽障,给我回来!”
逢春会理他才怪,还当她是以前的陶逢春,只一味的逆来顺受么。
这一巴掌,她绝对不会白挨。
正是白天的忙碌时分,府中的丫鬟人来人往,逢春捂着发烫的脸颊,专挑人多的大路走,陈妈妈很配合的放大嗓门,吩咐跟来的丫头:“小鸽,去二门叫车等着,二奶奶这就回府,碧巧,你去给你们国公夫人说一声,就说二奶奶有事要先走,请她代二奶奶给陶老夫人赔个不能当面辞别的不是,再讨些消肿的药膏子来。”
庆馨堂里,陶景望着逢春一走不归的背影,连声叫骂‘这个不孝女’,高氏却还要维持贤惠的主母形象,忙带着丫鬟追出去,在后头边追边劝:“春丫头,你这孩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