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小姑娘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叶翡觉得自己眼巴巴跑出来的这个元宵之夜很圆满,低下头凑近容慎的耳朵想要说话。

被撩到的容慎恢复理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对她动手动脚又蛊惑人心智的家伙给推开了。

“叶翡,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说完,小姑娘便健步如飞、头也不回地朝前面走去了。

“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五年前容慎一本正经地警告和五年后依旧不近人情的拒绝重叠在一起,叶翡站在原地微微蹙起眉毛。

总有那么一瞬间,叫他觉着容慎也是喜欢他的,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又总是冷冷地要将他推开。

为什么?

大约人们都被猜灯迷的地方吸引住了,两个人渐渐走到了人相对来说更少的地段,容慎一直也没回头,眼神却不老实,左顾右盼地到处搜寻,想要看看有没有熟悉的人影。

脸上的烧终于在凉凉的夜风中褪了下去,容慎抬手捂了捂脸,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叶翡今天这是撩妹技能满点吗?干嘛说这样好听的话做这样撩人的举动,难道他不知道自己顶着那张好看的脸很容易让人迷失理智吗!

随着烟火升空爆炸的巨大响声,头顶一直灰暗,导致压根无人注意到的红色灯笼忽然一排一排亮起来,慢慢延展到远方。一条红彤彤亮堂堂的迷幻之路渐渐在眼前铺展开来,同苍茫夜空里绚丽夺目的烟花交相辉映。

容慎停下脚步。

不远处,主干道和红灯笼之路的尽头,隐藏于夜色之中一直没有被人发现的巨大花灯突然点亮!

这是整个灯会里最大、也是最精致的花灯,足足有几层楼高,两边本来高大的商铺也在花灯的映衬下变成了玩具。

容慎:果然皇帝家出钱布置的就是不一样啊!这么大!这么夺目好看!

叶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停住脚步。这一次,他没有再放肆地去牵她的手,只是轻声说道:“这是母后提议布置的,灯后面还有许愿林,要不要去看看?”

皇后娘娘?

容慎侧头,神色复杂地看了叶翡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后者脸上几乎可以说的上是毫无表情。

很早之前她就听容悦八卦过帝后之间的那点爱恨情愁。

据说当年帝后伉俪情深的时候,圣人为了讨佳人一笑,就在御花园玩过这一套。

多少年后的今天,帝后之间早已经物是人非,多了一条巨大的鸿沟,可皇后却把这些记忆里的美好搬到了皇城以外的长平京里。

是到底还放不下当年情深意重的往事,还是,终于放下了?

十五岁入东宫为太子妃,十七岁和圣人一起卷入夺嫡之争,二十岁册封皇后承椒房专宠,到如今,虽不至于水火不容,却心中怨怼难平。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并肩走过,最终却丢掉了帝王当年那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承诺。

你看,人是会变的,而帝王之家的情爱诺言,一向最不值钱。

容慎掐指算了算,帝后关系从亲密走向恶劣的那段时间,正巧是叶翡的童年时段,父母之间的这些事情想必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因此,这会儿她也就十分明智的没多说话,消消停停地跟着叶翡往花灯后边绕去了。

大约是因为那灯太炫目,容慎刚转过去的时候甚至不能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把着旁边的物什缓了好一会儿,这才看清眼前的许愿林。

说是许愿林,果然也没什么惊艳的地方,就像旅游时必然会遇到的那些挂着乱七八糟红布和小卡片的地方一样。只不过这个许愿林的规模更大些,一眼望不到边儿罢了。

“我们去那边拿牌子?”耳边响起叶翡清冽的声音。

容慎点点头。

想去就去呗,这种事情尊贵的静王殿下还用得着和她商量吗。容慎正纳闷,余光一扫,立刻不好意思地松开了自己的爪子。

原来她刚才扶着的物什不是别的,正是叶翡的一只胳膊……她就说这个手感怎么有点不对来着……

叶翡注意到刚才抓着他的小姑娘默默地松开了手,把另一只手上提着的灯换到这一只手上,在心中自我安慰道:她是手酸了才换了一只手,并不是嫌弃我。嗯,并不是。

容慎可想不已经思维回路已经十分感人的叶翡心里在合计什么,为了避免尴尬,抬手举了举那灯,笑着说道:“你还真有先见之明。”因为知道会有这么个灰突突的地方所以提前准备了提灯吗?

叶翡摇头:他就是觉着她会喜欢,根本没有什么先见之明。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发牌子的地方,负责发牌子的人都是从城里雇来的,当然不认识叶翡也不认识容慎,可看着这一对衣着气度都不普通的璧人,心情也大好,一面把做工精细的小木牌和笔墨拿出来给她们,一面夸道:“二位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必定白头偕老哈哈哈哈哈……”

容慎:谁要跟他白头偕老来着……

她本来就没把许愿什么的当回事,要是写个小牌牌愿望就能实现那感情好了,哪还有人劳作,都坐在家里写小牌子得了。因此容慎写的也飞快,不一会儿就搁下了笔。

一旁的叶翡却很认真,好看的眉毛微微蹙在一起,长睫低垂,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握着毛笔的修长手指莹润好看。容慎有点怔,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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