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俜不知他的“让人”是何人,总不该是锦衣卫的人,但他定然是有自己的办法的。于是重重松了口气,只是垂目时,目光落在他握剑的手上,只见暗红一片,整只手沾满了血迹。
她轻呼一声:“世子,你受伤了?”
沈鸣摇摇头,笑道:“不是我的,是牙婆那伙人的。”
伶俜长大一双黑眸抬头看他:“你们打得很厉害吗?”
沈鸣又是摇头,轻描淡写道:“那倒没有,他们总共就几个人,身手很普通。”他不欲多说,朝她招招手,“我去净手,你也来屋子里坐着歇歇。”
打得虽然不厉害,但他那把剑却吃了不少那些人的血。这种事情,他不必同她说太多。
伶俜其实也知他身手了得,十三岁就能杀死老虎的人,哪里是一般人打得过的。但他到底是血肉之躯,难免有失手大意的时候,所以她才这般担心。
院子里的福伯听到动静,裹着衣服出门,看到三人,哎呦了一声:“世子,您回来了!”
沈鸣点点头。
他去洗手更衣时,伶俜就坐在厅里的太师椅上等着。兴许是绷着的一根弦儿松了下来,不知不觉竟歪头睡着。
沈鸣清洗完毕,换了身惯常穿的白色大氅出来,看到的就是靠在椅子上睡着的小人。
长安咦了一声,他手指放在唇前,示意他噤声。长安赶紧收了声。
沈鸣看着嘴唇微微张着的伶俜,无声笑了笑,走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在内间的雕花架子床上,小心翼翼脱了鞋子,替她盖上了锦被。
到底是年纪小,这样一番动静,伶俜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