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吗?伶俜完全不以为然。虽然外头关于沈鸣的传闻都不那么好,但她认识的沈鸣却跟那传闻截然不同。若不是因为他,这辈子仅靠着自己,恐怕还是无法挽回表姐的悲剧。
伶俜越想越觉得欣然,脸上都忍不住笑起来。
那叫红药的姑娘拿了双锦面棉衬的红色绣花鞋进来,当然不是小孩子穿的,伶俜一双小脚塞进去还是大了些,不过总比光着脚好。
宋铭瞥了她一眼:“今晚我带着那个你们要的戏子在望月楼,你让沈鸣来见我。”见伶俜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的样子,又道,“就是隔壁那家。眼睛睁那么大作甚?每家青楼的姑娘都有不同的味道,当然是今日宿在这家明日宿在那家。”
说罢又摆摆手:“跟你一个小丫头说这些作甚,反正让沈鸣别找错了地方就是。”
伶俜觉得这人根本和韩子临半斤八两,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拐过人虐待过人。一想到过个七八年,这人竟然会成为君临天下的帝王,她就有些不可思议。
轻飘飘看了眼又已经半躺在榻上醉生梦死的人,伶俜默默摇着头走出了望江楼。
……
回到柳叶胡同的宅子,已经日上三竿,沈鸣还在沉睡当中,抑或是昏睡。面色仍旧苍白,连带着唇上都看不出半点颜色。伶俜拿了个杌子坐在他旁边,伸手摸了摸他冰凉的脸,心里禁不住有些难受。
虽然表姐这件事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但如今都被他揽在身上,侯爷本就不喜他,只怕日后他在侯府更加受人排斥。虽说他名声本来就不好,添一桩豢养男宠的丑事似乎也无关痛痒,可他毕竟不是这样的人。
伶俜今日天没亮就醒来,又很是奔波了一番,到了此时,勉强算是尘埃落定,心中那根绷紧的弦儿松下来,喝了一碗王嬷嬷送来的粥,便困意来袭,靠在床边打起了盹儿。
而她刚刚入梦不多时,沈鸣悠悠转醒,看到旁边闭着眼睛的一张笑脸,先是微微怔了下,继而又露出一丝浅笑。如今才三月份,还有些凉,他费力坐起了身,将趴在床边的人抱在床上自己旁边,褪了鞋子和外衫。
伶俜没有醒来,却下意识寻着温暖靠过去,窝在了他胸口,那带着点馨香的温软贴上来,让沈鸣僵了僵,但很快又无声笑了笑,将人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