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地上的人影猛然暴起,抓住那个想要离去的身影。
魏凌回头,手中灵剑祭出,直接朝着对方下腰刺去。而陆无尘似乎早料到他会出手,一把短小的匕首刚好挡在腰间,阻止了凌厉的剑势。
“你想杀了我!”陆无尘怒不可遏。
魏凌不打算回话,抽回剑扭头就走。
陆无尘跟上去再次阻住对方的脚步,“你去哪儿!”
目光一凛,魏凌瞬间动了真怒。
“让开!”
他把长剑笔直的指向眼前的人,冷声训斥:“再敢拦我,我绝不手下留情。”
“你什么时候对我手下留过情?”陆无尘好似一个受了伤的野兽般,对着魏凌怒吼,“你刚才差点杀了我!”
话声一落,陆无尘几乎是凭着本能的旋身躲开,而他刚刚所站立的地方,闪着寒光的长剑正掉头再次朝着他急射而来。
好快!
剑气擦着陆无尘的脖颈掠过,不等他作出下一个动作,灵剑已经又一次逼至眼前。紧随而来的还有蜂拥的灵力,好似潮水一般包裹住他的全身,将他束缚的密不透风。
“魏凌!”
在后背避无可避的出现伤口后,陆无尘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对魏凌吼道。
可惜不久前还对他温言低语、替他包扎伤口的人现如今却是心硬如铁,看着他被伤到也是无动于衷,甚至控制着灵剑变本加厉的对他狠下杀手。
陆无尘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灵剑的速度愈快,攻击的角度也愈加刁钻。陆无尘除了一次又一次的奔袭和躲避,暂时什么都做不了。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无计可施,眼前这个人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可他也明白他的反抗意味着什么。
妙音钟血藤花只是在魏凌体内形成一道防护,帮其分担多余的灵气。如果他此时掌控了妙音钟与血藤花,就代表着要从魏凌体内撤走防护,让魏凌重新暴露出来。一旦如此,那些灵气便会再次毫无顾忌的侵入魏凌体内、直到将他彻底吞噬。
所以他不能反抗,也不能停下。
——魏凌的灵剑如影随形,一旦停下,下一秒他就会被无情的长剑刺穿。此时此刻,陆无尘一点都不怀疑魏凌的狠心。
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狼狈过,更没有如此疲惫过。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魏凌看着一直在奔逃躲避的人影,丝丝缕缕的痛意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不想伤他,但他必须走。师门之变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必须回去看看才行。
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的挣扎与悲伤已经不复存在,只余了毫无感情的平静与淡漠。
他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脚下的坚冰也好似在挽留他一般,出现了丝丝裂痕。
迟疑只在一瞬之间,等他反应过来想要迅速逃离的时候,一只手骤然出现在他的腰间,抱着他就地朝着出现的裂缝滚了下去!
“嗯……”
尖锐的冰晶在他后背留下痕迹,压抑不住的闷哼声从喉咙中溢出。
手臂的主人听到他的闷哼,顿时就察觉到了他的负伤,一双有力的臂膀连忙将他摁进胸膛,且尽力用自己的身子承受了来自四方的摩擦力。
两人甫一落地,魏凌还来不及从陆无尘怀里出来,就听到冰洞上方落羽的惊呼声。
他连忙喊道:“呆在上面!”
话声未落,落羽窈窕的身影已经从上方跳了下来,正落在魏凌与陆无尘身旁。
魏凌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额……弟子太担心师叔了……还有陆师弟,你们怎么样了?”虽然在上面的时候两人剑拔弩张,但她知道两人都不是真心想要伤害对方,所以并不担心。但刚才冰层塌陷实在突然,她唯恐两人受伤,这才未经思索的跳了下来。
魏凌也知道落羽是一片好意,所以并未说什么。
而在他和落羽说话的空隙里,陆无尘已经把他的伤口检查了一遍。索性除了最开始的一处划伤,其他都是轻微擦伤。
相反的,陆无尘身上的伤口看起来要比他的严重狰狞许多。
落羽一看魏凌脸色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把方才用过的伤药再次递过来道:“陆师弟虽然有灵力护体,不怕这些小伤,但疼痛总是有的,还是上些药吧。”
……
这真是连台阶都给找好了。
魏凌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落羽,然后接过伤药。
“我知道你来这里是要找十方铁焰令,我不阻止你,你也别阻止我。师门有难,身为坐忘峰首座,我必须回去。”扯着陆无尘坐好,魏凌一边扒开他衣服上药,一边说着,“你失去了记忆,我暂时不追究你辱骂诋毁师门之罪,但你记着,从现在开始,我不管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你若再有一句对师门不敬,我绝不轻饶你。”
陆无尘目不转睛地看着低眉给他上药的魏凌,眼前似乎有什么零散的画面与此情此景重合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的锥心和痛苦。
一种求之不得、却又时时得见的痛苦。
“你到底拒绝过我多少次?”
非常突兀的一句话在寂静的冰洞里响起,魏凌和落羽都愣了一下。
陆无尘见此,便一字一字地缓慢重复道:“我说,你拒绝过我多少次,才会让我哪怕失去了记忆也这样痛苦?”他的眼底蕴满伤痕和抗拒,低沉的嗓音承载着数不尽的伤心,但语气却充满不舍和亲昵,就好像最亲密的人之间小小的玩笑和撒娇。
魏凌一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