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宫中要留上几日,很是奇怪的是,不出三日,誉王便动身回西北了。
还是誉王一行人出了京城她才知道的。
“你也陪我好几日了。”惠清师太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慎儿我是知道的,他要你进宫陪陪我,我离宫已经是十四年了,如果那个孩子还没死的话,今年也该是十七了。”
孩子?她不明惠清师太口中这“孩子”到底是指的谁,但是却想起上回蒋新月说的事儿来,以往惠清师太还是昌平长公主之时,还嫁过人的,难道这个孩子……是她的孩子?
“还亏得你来陪我这个老婆子,慎儿也是有心了。”她拍拍她的手,眼底一片柔和的光,“慎儿是个好孩子,我也是知道坊间对他传闻不好,但是我是清楚的,我这离宫的十几年以来,每年慎儿都会来看我,上回,你说的那雪水,就是慎儿带过来的。”
经惠清师太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上回在惠清师太那儿喝到的茶,惠清师太说是人送的,原来那人指的就是顾怀慎,况且那日她还在庵里遇见了顾怀慎,顾怀慎当时是去惠清师太那儿做什么?
“原来是世子殿下送来的。”她垂眉笑了笑,心下却是奇怪,她怎么也是在宫里的,怎么誉王出了京城她才知道消息的?而且,这几日也丝毫没有顾怀慎的消息,也不知道顾怀慎在做些什么。
“我如今也没什么想的,就想你们这些小辈好好地过过日子就好了。”说罢,她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女,这个女孩儿,是慎儿的有缘人,自是第一眼瞧见时,她便觉得和这女孩儿有缘,那也确实是有缘的,开春后,就成了她的侄儿媳妇。
“您也不必忧心。”她笑了笑,“这冬日里开的最好的便是梅了,府里也有梅树,倒是不及宫里养的好,届时可是要向您求求经才是。”
惠清师太看了看那开的正好的梅树,眉目间带了浅浅的笑意。
***
东宫。
刚落了一场雪,整个京城都是一片银装,大清八早的,洒扫的宫女太监便端了滚烫的热水往结了冰的路上泼,泼了之后便将水扫了,这天儿那是冷的没话说了,也防着这来来去去的主子贵人摔了,这地愣是洒扫地干净利索。
两个粉衣宫女一个端着盆热水,一个拿着扫帚,两人一泼一扫的,这天儿慢慢地出了些太阳。
“哎,你听说了没,昨个儿,殿下又是歇在西殿的那位侧妃那儿的。”高些的宫女朝四周瞧了瞧,瞧着四周的人都离得远,又再干自己手里的事儿,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西殿的那位侧妃?这还能有谁,东宫总统不过是两位侧妃,这西殿是那位出自安国公府的那位侧妃住的,本来这位侧妃是没有资格住西殿的,两位侧妃应当是住考北面的殿里,太子殿下却是选了处大的院落给那位郑侧妃,那西殿呀,可是比北殿大了许多,本来那北殿是两位侧妃一同住的,但是这位郑侧妃是得了太子殿下的宠,一人便住了那么大的院子,好生叫人羡慕,还有那位姜侧妃,她们可是见过的,生的也是十分好,性子温和,待下人也十分地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子妃的缘故,太子殿下才不喜那位姜侧妃。
“你可不要瞎打听,到时候叫人知道了去,有你的苦头吃。”矮些的宫女垂头扫着地,这太子妃虽然平日里也是温温和和地,但是这身份是摆在那儿的,她们这些下等的洒扫宫女,去打听这些事儿,还不被送到暴室里打上一顿?
“我哪里瞎打听了,这人人都在传呢……”她转了转眼珠子,又叹了一口气,扯了扯扫地的宫女,说道:“说来,那位郑侧妃可真是叫人羡慕的,太子殿下那般的人也为她倾心……若是我……”
“我可求你别说了!”扫地的宫女连忙推了她一把,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瞧着她们,她才松了口气,拉着她走到边上去,“你当真是糊涂了!”
“我哪里糊涂了,我也不过是说说罢了……”她捂着烧红的脸,突然又说道:“你可别说你未这般想过!”
她们这些宫女,都是选秀时没有选上的,这学了规矩之后,便分到各个宫里头做宫女去了,当时要是选上了的话,哪里还会做这些事儿?她们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姑娘,但是若是放在家里头,也不必过这些伺候人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想想也是憋屈、
那宫女被说的脸红,“哼”了一声之后,拿着扫把继续去扫地了。
宫里的宫女有多少,她们是不清楚,但是在东宫里伺候的宫女可是有上百个的,刚进东宫之时,她们也都有抱着有朝一日被主子看上的心愿的,即便是做个侍寝的宫女,那也是比这些天天做洒扫的好,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进宫好几年了,这双手也变得粗糙了,早就没了以往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做本分的事儿,她还不想死。
“吴太医,我家主子可是……?”
那四十山下的太医收了红线,才道:“侧妃这几日可是身体疲惫?”
那山茶红的罗帐里传来女子娇弱的一声“嗯”,而后又问道:“太医,这些时日吃的东西也吃得少了,闻上腥味还有些想吐。”
“侧妃这些症状瞧着确实是像有了身孕。”
“像?”罗帐里的女子声音提高了几分,有些许刺耳,但是极快地又放柔了声音,说道:“不知太医这话做何解?”
“侧妃并未有孕,您身子羸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