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慎回来的时候,柴火都已经奄奄一息了,她只在周边走了走,又怕走远了会出什么事,想到若是她走了,顾怀慎回来了,两人肯定碰不上,如果顾怀慎真的没回来,她只当自己把顾怀慎气走了。
顾怀慎手里提着一只野兔,身上已经清洗过了,但是衣裳还是有几分湿。
“周边有水流么?”她站起身,看他头发半干,问道。
她从那山崖上滚下来,全身脏乱不堪,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到底有多窘迫了。
“很远。”他蹲下身子处理打来的野兔,白皙的额头上冒着汗,嘴唇泛着白色,“我方才在周边看了,路有几条,还不知走哪一条,周边也无人家。”
她看着他手上的动作,还有手背上的那些伤口,点了点头,九宫山本就地势复杂,再加之上面修建了皇家避暑别院和猎场,所以一般极少是有人家的。
“你伤好些了吗?”她顿了顿,还是开口问道。
他穿着的衣裳上,虽然是用水清洗过了,但是上面还有些血迹洗不清,他面色苍白,她立马就想到了上回他受的伤,伤可见骨,应当是还没好透的,这回从山崖上滚下来,都是护着她的,她的伤受的轻,但是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不轻,想到这儿,她心里又觉得有几丝愧疚了,昨日说的话,是有几分重了吧?
顾怀慎抬头看了她一眼,耷拉着嘴角,叹道:“是啊,为了救人。”
救人?那不就是救的就是她么?她垂着头,只觉得有几分尴尬,“那……那你歇一会吧。”她过去,便打算去拿他手里的野兔。
“你会?”他扬着眉看她一眼。
她的手一顿,又将手收了回来,这个,她倒是没有亲自动手弄过……
“你去周边寻一些干柴来。”他又看她一眼,瘦瘦小小的,又补了一句,“寻一些干树枝也可。”
她立马便站起身了,然后就往山洞外去。
外头的风十分地大,她只走了几步,便觉得十分地冷了,她看了看四周,也并未发现什么,就在地上找一些干枯的树枝,捡了许多之后,才
她进去时,顾怀慎已经处理好了兔子。她将树枝放过去,顾怀慎便往火上架,动作十分娴熟。
“你时常这般吃么?”她在一边的干草上坐下来。
顾怀慎看她一眼,又继续翻着棍子上的野兔,“行军作战,连生肉都吃过,能有这么个山洞,已经十分不错了。”
他十几岁便跟着父亲从军了,在战场上的日子,比起现在来,还要恶劣,但是为了活下来,别无选择。他以往也是娇生惯养,刚入军营是也是极不习惯,他杀第一个敌人时,便吓得做了几日的梦,但是现在,他从未怕过,而且,在他手上的人死的愈来愈多,但是,再也没怕过了。
“我兄长也是自小跟着父亲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记得那时候母亲是极不愿意的,但是兄长是父亲的长子……”她说到此,突然又住了嘴,突然想起顾怀慎来,顾怀慎是王府世子,同等生为长子,但是却不得襄王喜欢……
野兔的肉香,很快就在山洞里飘起来了,她只觉得饥肠辘辘,她发誓,她真的没有这般落魄过,看着那只被顾怀慎翻滚的野兔,她简直想一把夺过来,她掐了掐手,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火光照在两人的脸上,火苗攒动,她抱着双臂,坐在顾怀慎对面,下巴磕在膝上,看着那野兔。
她正看的出神,那只野兔就被送到她的面前来了,香味扑鼻,她吓得头往后仰。
“你不吃?”她看了看那兔子,这兔子估摸着冬眠了一个冬天,开春出来觅食,这九宫山自来少有人踏足,所以兔子养的十分肥硕。“我一人也吃不完呀……”
少女的脸色微红,顾怀慎看的心里舒适了几分,嘴角扬上了笑意,“谁说要你一个吃的?让你试试熟了没。”
郑福毓面色一红,凑近看了看,“好似……熟了吧?”
“好似?”他缩了手,用手撕了一块肉下来,尝了尝,才撕下一只兔腿给她。
她接过之后,尝了一口,秀气的眉毛便皱成了川字,这烤出的味道,确实十分香,但是这味道,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她偷偷看了顾怀慎一眼,他慢条斯理地吃着,好似是在享受美食一般,她还不知何时出的了这里,要是不吃,便只有等死了,她才硬着头皮吃。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两人解决了野兔之后,顾怀慎便靠着土壁上假寐,郑福毓则是看着火苗,脑袋里想着府里的人何时能寻得过来,她看了顾怀慎一眼,顾怀慎也受了不轻的伤,如果一直留在这里,留的时间越长,便越危险。
要杀她的人,没有得手,一定会再追过来的,还有刺杀太子的人,城里一定会有顾怀慎和她下落不明的消息,没有得手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的,顾怀慎如今受了伤,她一个弱女子,到时人来了,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她不能死,她死过一次,她不能再死!她突然清醒了几分。
站起身走到顾怀慎身边,隔开了一点距离坐下。
她看着他皱着眉头,额头上布满了细汗,一只手放在膝上,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还好么?”她用手推了推他,才发现他身体烫的惊人,比昨日还烫,她还以为他已经好了。
“唔。”他只觉得一只冰凉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他通身发热,极快地就拉住了她的手。
她一惊,费力抽出手,却被顾怀慎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