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怀央这伤初初看起来吓人,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水泡破了之后很快就开始结痂,而且在陆珩的妙手回春下已基本感觉不到痛了,所以没过两天她又变得活蹦乱跳的了。
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洗漱起来甚是麻烦,要别人帮忙不说,还不能痛痛快快地泡在池子里洗,她向来爱干净,忍了几天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央着楚惊澜带她去沐浴,楚惊澜经不住她软磨硬泡,只好遂了她的意。
“手搭在我肩膀上,不许乱动听到了么?”
“知道啦。”
夜怀央站在岸边笑嘻嘻地看着楚惊澜为自己宽衣解带,最后一件衣服刚刚落地她便迫不及待地甩开了拖鞋,楚惊澜抬头瞪了她一眼,她立刻老实了,任他牵着缓缓步入了净池,当温热的水流漫过每一寸肌肤时,她仰着头满足地叹了口气。
“虽然这池子比不上家里的那个,可我现在快爱死它了……”
楚惊澜低眸瞅着她,眸底浮起零星笑意,“有那么夸张?”
“怎么没有!”夜怀央垮着脸,一副自我嫌弃的模样,“天天待在房里不能出去,心闷气躁的光出汗了,你难道没闻出来我都臭了么?”
楚惊澜把那只噘得老高的小嘴轻轻含住,吮吸片刻之后才道:“为夫吃惯了甜的,偶尔来点别的换换口味也不错。”
“讨厌。”夜怀央笑着捶他,却明白他是在变相安慰自己,心里宛如灌了蜜糖,甜到难以言喻。
两人温存了许久,水面上的浮台不知不觉飘到了面前,里头盛着琥珀色的香胰和丝球,楚惊澜探臂拿来,在夜怀央身上搓起浓密的泡泡,她随意拈了团在手里把玩,偶尔还调皮地冲他吹气,弄得白沫漫天飞舞,差点迷了他的眼。
换作平时她这么闹腾楚惊澜早就揍她屁股了,今天顾及她有伤在身没有下手,只无奈地叮嘱着不要碰到水了,她兀自玩得痛快,还嫌他太啰嗦。
“你真是越来越像我爹了。”
“你都叫我王叔了,我自然得干点和辈分相称的事。”楚惊澜握着香胰的手滑到了她双腿之间,并推了推她,“分开点。”
夜怀央立即抱臂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惊恐地低呼道:“你想干什么?我都受伤了!”
楚惊澜好笑地把她抓了回来,狠狠一箍她的腰说:“一天不唱戏你浑身难受是不是?等你好了我会让你知道我想干什么的。”
“王叔果然是衣冠qín_shòu呢……”夜怀央在他怀里一边扭动着一边咯咯直笑。
“再乱动下次就别想我带你来沐浴了。”
威胁的话一出口某人立刻就安分下来了,像是被戳中了死穴,低着脑袋软趴趴地靠在楚惊澜胸前,自觉配合着他的动作,再没掀起半点儿浪花。楚惊澜扳过她的小脸一看,还偷着乐呢,他不由得俯身去咬她的唇瓣,她又是一阵娇笑。
闹了许久,两人都有些蠢蠢欲动了,楚惊澜深吸一口气,迅速清洗完身体就带着她回到了盥洗室,然后放在竹榻上用柔软的毛巾替她擦干身体,她乖乖地躺在那里,一双黑亮的眼瞳直盯着天顶的螺纹看,冷不丁地想起了一件事。
“惊澜,你说皇后到底是想干什么?我这几天想了很久都没有头绪,若她是想教训我定不会用如此低劣的法子,况且我和她最近并没有接触,这说不太通,可若是有别的目的我实在想不出来了……”
“你好好养伤,不要想这些事了。”楚惊澜把她搂进怀里,眼中冷芒毕现,“无论是什么目的,她既然敢伤你,我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夜怀央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只是小伤罢了,不碍事,你千万要沉住气,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呢。”
楚惊澜默然抱紧了她,力道之大,似要将她揉进体内。
别人家的姑娘但凡受点伤都要撒娇呼痛半天,再撺掇着自个儿夫君去出气,她却反复劝他顾全大局,切莫冲动,仿佛受的伤不是伤,受的委屈也不叫委屈,在她看来都是迎接光明之前必经的黑暗罢了,如此善解人意,教他怎能不心疼?
夜怀央何尝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不动声色地把烫伤的那只手藏到了身后,继而转移了话题。
“对了,陆珩去看过谢芸没有?”
“刚才你睡的时候就去了。”楚惊澜望着窗外那片枝繁叶茂的竹林,眸光略显沉滞,“此刻……应该已经碰上面了罢。”
秋枫院。
谢家这次来的人不少,谢渊的独子和一大帮子妻妾都住在秋字院里,谢邈和谢芸则住在比较偏僻的那一头,陆珩去的路上没有碰见一个人,直到进了独院才见着两三个丫鬟,再联想到谢芸的处境,他的胸口莫名窒闷起来。
恰好一个年级稍长的丫鬟从卧房里出来,见着陆珩孤零零地杵在院子中央不免有些奇怪,遂上前致礼道:“公子,请问你有何事?”
陆珩面无表情地说:“我是奉澜王妃之命来给谢姑娘送药并道谢的。”
“原来是这样。”丫鬟微微展颜,似乎非常高兴,“请公子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请大少爷出来。”
话毕,她将手中托盘放在边上的方形石台上,然后施施进了卧室,不久,谢邈自内而出,眼下还晕着淡淡的乌青,想是已经不眠不休地守了谢芸好几天了,然而在见到来客时却尽力打起了精神。
“原来是唐侍卫,请进屋说话吧。”
陆珩颔首,然后随他走进了花厅,在经过谢芸的卧室时脚步轻微一滞,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