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曾氏撇了一下嘴,这大太太谢氏的话就是怪她管家的时候花得多呗,不过她自己心里也清楚,那八千多两银子到底有多少是花在了府里,又有多少钱是被她挪作了他用,有个门儿清的大太太谢氏在这儿坐着,二太太曾氏也不好在纠缠下去,“七千两就七千两,我们两房一边一半,每家各三千五百两。族中的长辈都在,就让长辈们做个见证。”
“是是是。”几个族老点头应了。
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的姚锦绣看那几个族老点头点得那么爽快,心道:也不知道二太太曾氏给几个老家伙许了多大的好处。
大太太谢氏也是这样的心里,不过却也没吭声。
分完了银子,就分田庄商铺等。有几个族老做主,大老爷姚启辉又是不知道争抢的性子,大太太谢氏到底想多分点儿,可是二太太曾氏也不是吃素了,最后也是平分。
最后就剩下住的这栋宅子,当初宅子是老太爷进京为官的时候购置的。老太爷虽然不在了,老太太还在。老太太有对这房子的处置权。谁要分房子,谁就要负责管老太太。二太太曾氏觉得老太太是个麻烦,就说要忙着给姚锦鸿操办婚事,没精力管老太太,就把老太太推给大房管。
大太太谢氏立马干脆地道:“好啊,老太太谢氏让我们管,这宅子就要归我们。以前老太爷在的时候也说过,谁当家作主,谁得这宅子,大老爷理应继承这宅子。”
二太太曾氏和二老爷姚启顺一合计,觉得这样也行,反正也已经在物色好了院子,就答应了宅子归大房所有,大房要负责照顾老太太谢氏。
一切事宜,立书为证,大老爷姚启辉和二老爷姚启顺分别签了名,按了手印,族中长辈做了见证,这个家也就这么分了。
最后,大老爷姚启辉还念在亲兄弟的份上,劝了二老爷姚启顺两句,“现在已经进了腊月,再过几天就是年关了,你们过完年再搬吧。”
二老爷姚启顺客气地道:“多谢大哥好意,那就要让大嫂多担待几天了。”
大太太谢氏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这都快过年了,你们要住就住呗,我要让你们马上搬,别人还以为我亏待你们。”
这话说得好,既嘲讽了一下二房,又拿出了大方的架势,大太太谢氏一甩袖子走了。路过二太太曾氏,还轻蔑地笑了两声,听在二太太曾氏耳中格外的刺耳,脸色都不好看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房人就这么将就着过,尽量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一直到了大年三十晚上的团圆饭。
大老爷姚启辉还是让大太太谢氏置办了席面,一家人团坐在一起,大雪风飞的夜晚,大红灯笼高挂,本来是热热闹闹的团圆饭,却吃得格外冷清,连欢笑声都很少,每个人都暗藏心事,各有谋算。
坚持着吃了半个时辰,二太太曾氏和二老爷姚启顺就找借口离开了,姚锦鸿坐了一会儿,说要回去看书也走了。
一下子二房的人都走了,大老爷姚启辉也没有了兴致,沉默着喝了两杯酒,摆摆手道:“我还想这都是难得的一顿团圆饭了,结果一个两个就这么走了,哎,没意思,都散了吧。”
姚锦绣看出大老爷姚启辉很难受,想安慰他两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二房的人离了心,又怎么拉得回来?
走在回去锦绣小筑的路上,珍珠手提着灯笼,姚锦绣看着眼前一团光亮,照在洒了一层薄雪的地方,一步一步走过去,落下一串脚步,天空中飘落的雪花越来越大,姚锦绣抬头仰望天空,明明是充满喜气的大年夜竟莫名的生出一丝寂寥来。在雪地里站了好一会儿,姚锦绣才重新往前走,一刻多钟的路走了两刻多钟,到了锦绣小筑的院子外面,一抬眼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前面,透过从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身披黑色披风的陆瑾明正对她露出灿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