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算过了,你想想,李宏在安都府,他怎么说都欠我们一个人情,是不是。”
李宏算什么,他一个跟着父亲投诚过去的,当细作的小人物,能左右得了什么事。真遇着生死之关,他难道还能舍命相助?贾茁根本不相信,她知道,板儿也不相信。
她捂住嘴,压下喉咙里呜咽的声音,“是,有李宏。实在不行去找世子,就说我这里还有好东西,虽然是骗他的,但你要演的跟真的一样,只要你好好活着,东西就在,不然就我是死也不会给他。”
“好,我一定演的很像。”板儿配合着她的话点头。
“还有,冷大叔一家不是搬到北边去了吗?有机会去看看他们,如果万一有什么事,他们一家没准更可靠。”刘家村里的外来户,冷太医的亲戚,全家搬到了北方,说起来,两家已经有好几年没通过消息了。
“好,我一定去找他们。”板儿没有一丝不耐烦,无比的配合。
贾茁可怜兮兮的看着板儿,“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可能改变主意了。”
“小茁,我是一个男人,我有我的担当。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真的躲在书院里不问外头的事,任你一个人为我们的将来努力。更何况,我也想为百姓做一些事情,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最微小的事情,也可以。”
当知道霍尚书调兵,周老先生带着他们去安都府,是为了拖住肃庆王时。贾茁又哭了,这不是要命的事,什么是要命的事。
可千哭万哭,贾茁也知道,板儿拿定了主意的事,他是不会改变的。就象贾茁自己,她也会坚持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特别是,这件事,还涉及到了他男人的尊严,和他们的未来,甚至是为国为民。
现在就是个一万个贾茁也阻止不了他的脚步,她看着板儿即无奈又骄傲。
板儿还以为他要花许多的力气才能说服他爹,没有想到,王狗儿闷闷抽着烟斗,冷不丁冒出一句,“想去,就去吧,好好服侍老先生,早点回家。”
“嗯。”
父子俩的谈话就是这么简单又内敛。
青儿不知外头的险恶,但她知道,贾茁都拿她哥没辙,自己就不用多说了。
只嘟了嘟小嘴,“你要早些回来。”
“一定,还给你带礼物。”
青儿的唇角翘了翘,又赶紧抿住,一本正经道:“人回来就行了,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礼。”
“什么时候走。”贾茁的眼睛又红又肿,一脸哀怨的看着他。
这眼神看的板儿实在招架不住,只能低头,“就是这几日。”
“这么快。”
“年都不过。”
大家俱是愣了,这也太赶了吧,大冬天的,怎么上路。
“事情紧急,没办法拖了。”
周老先生的家人,和贾茁一样,自知劝不动,再加上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要出发,顿时忙乱成一团。
而他本人则是悠悠闲闲的坐在书房里跟老友抱怨,“不就是出个门吗?以前我们出门,多潇洒,多简单。背个包袱,揣两块烧饼就上路了。现在怎么就精贵起来,哪有那么多的东西要准备。”
霍尚书斜了老友一眼,怼道:“也不看看自个儿多大一把年纪,光药材都得备上一车吧。”
周老先生气的吱哇乱叫,“胡说什么,是谁当年被人砍的半死被扔在破庙里,是谁端汤送药照顾了你半个月。你都忘记了吧,明天就送一车药材给你补补脑子。”
站在门外的书童听到里头传来的对骂声,低了头闷笑。
而书房里,忽然又换了一个气氛。
“皇上把抄家的事交给了忠勇王。”霍尚书有些头痛。
“那我们就插不上手了,插不上就插不上吧,反正这金陵城里的权贵,随便抓几个砍头,也不会有冤枉的,你倒是替他们操起心来了。”周老先生冷笑。
“也分大恶小恶,本来想料理一下最过份的,这下子,可能不成了。”霍尚书还是有些遗憾。
“对了,我这里有个小家伙,求了我一点事。我不耐烦跟人说这些,你帮我办了。”支使起老友来,理直气壮。
“什么,这么点小事还要我出面。”霍尚书听了老友的话,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我不管,反正你帮我摆平那个姓贾的,不能趁着我不在,就搞小动作。我答应过人的事,是一定要办到的。”
周老先生的这个脾气,倒是一直如此,霍尚书也知道,不耐烦的翻了翻白眼,“行了行了,你就赶紧滚吧。”
“在我家,居然让我滚,还是你先滚吧。”
两个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对方。
在他们几乎同时起身时,气氛又变了。
“你这个老混球,虽然混球了一点,脾气坏了一点,但还是要活着回来啊。”霍尚书看着老友,难得的温情了一回。
“祸害遗千年,象我这样的不长命百岁,谁能长命百岁。你就回家抱着被窝羡慕去吧,不用太想我。”周老先生根本不看他,只拼命摆着手让他走。
等听到门打开又关住的声音,周老先生这才抬起头,一脸苦笑的喃喃道:“活着回来,活着回来……”
贾琏被人请到兵部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的。霍尚书啊,真正的实权大人物,真正的皇上心腹,怎么会找他,这何止是受宠若惊,简直就是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