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短时间内显然还无法从姑娘到妇人的身份转换自如。何况新婚当晚经历委实难忘,杜季延又表现出与婚前忠厚守礼截然不同的一面,仿佛十分热衷此道,时不时就要挨着碰着亲亲咬咬,让她颇有些压力。

然而她松的这口气还来不及呼出,就看到杜季延又从屏风外转了出来。他已经脱下外袍,只着一件浅灰色内衫,束在脑后的长发也披散下来。

他甫一出现在视线内,乔瑷又紧张起来:“你还缺些什么?我去给你拿。”

为妻之道,收拾行囊打理内务都是分内之事。何况她巴不得他快些去沐浴,免得她提心吊胆他又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杜季延原是直直在向她走来,闻言停下脚步,朝她露出一个极尽温柔地笑容:“那就麻烦娘子了,给我拿一块脸帕进来。”

“好的。”因为只在这里暂歇一晚,两人大部分的行囊还在楼下的马车里,只拿了随身的包袱放在床头。乔瑷完全放下戒心,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过去。

杜季延却没有如她所想的回到屏风外,而是停在原地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今日穿着鹅黄色的半臂上衫,窄袖窄腰,完全勾勒出她娇小却玲珑的身姿。腰下则是明蓝色八福长裙,连脚上的绣花鞋也遮得严严实实的,走起路来拧着腰真如弱柳扶风。

他当然能觉察到小娘子的抗拒和羞涩,他也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她打开心扉,但却不愿意单纯地等待。

他已经等待太多年了。

包袱并非是乔瑷亲手收拾的,她粗略翻找了一遍,除了两人各有一套衣裳,根本没有看到类似的东西。心里一着急,干脆将两个包袱都抖了个底朝天。然而直到她拿到那一方小小的脸帕,才恍然想到要是给他送进去,岂不……正要将他看个精光?

杜季延在她抖开包袱时才悄无声息地去了屏风后。木桶里的水温正好,他心情愉悦地脱下最后一件内衫,先用凉水浇在身上清洗了一遍才跨进去。

乔瑷拿着脸帕磨磨蹭蹭走到屏风旁,正好就听见了里面流动的水声。她清了清嗓子,小声道:“你的脸帕。”

她垫着脚尖伸长手将脸帕递了进去,心想他看到了探手就能接住。谁知里头的人似乎并没有看到,直到她举得手都累了,又喊了一句“夫君”,才传来哗啦的起水声。然后一只还带着水珠的手握住她的,将她也拉进了屏风里。

客房只燃着两支细小的蜡烛,又正好有屏风挡着,里头的光线其实十分有限。但就在这样的昏暗中,乔瑷视线一眼就对上这人的腹部。小腹那处坚硬平坦,仿佛无形的线条被划成条理分明的肌块。稍稍抬眼则能望见坚硬厚实的胸膛和凸起的喉结,她尴尬地移开视线,却又避无可避地看到更下面那尺寸惊人的东西。

以前不知道多少次遗憾眼神不好,连读书都比别人多费几分劲。这一刻却仿佛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反而恨不得让她有半刻钟的失明才好。

杜季延就站在那里大大方方地任她打量,直到她逃避地背转身,才闷笑出声,拉过她与自己紧贴在一块。

他才从那木桶里出来,身上都是湿淋淋的,乔瑷刚贴上去身上的衣裳就湿了大半。

她张口正要说话,转瞬间又被他腾空抱起,嘴巴磕在他的肩窝,人也与他一道落入温热的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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