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这样的么？”李泉倒是没想到陈牧荑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吴桐和卓清涟的声音很像？这可从哪说起啊。
别人的耳朵是怎么听的，李泉不知道。但就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
一个不是鄙夷嫌弃，就是凶神恶煞的声线，能和卓清涟温柔轻软、关怀中略带一丝的爱慕的声线相提并论吗？
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吧。
基于这样的理由，他觉得自己不能昧着良心支持陈牧荑，“那个，听起来像不像都是很主观的事情啦，讨论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不啊，我就是挺好奇的”，陈牧荑出奇地歪着小脑袋坚持了自己的观点，“小时候给外婆打电话，她总说分不清我和二姐的声音，然后刚刚我也不太能分得清两位姐姐的声音，所以是不是说她们也是姐妹？”
卓清涟听了这话立即把眉头蹙起来了，不光是李泉，连吴桐也发现了她的异状，投去了有些诧异的目光。
李泉不知道小牧荑犯了她的什么忌讳，但第一次看到卓清涟脸上出现这种表情，他也知道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
“哈，那个，说起来今天中午吃些什么东西比较好呢？”李泉打了个哈哈，想要略过此节。
然而向来不凑趣的陈婧这时却伸过来了脑袋，“我觉得小妹说得挺有道理啊，虽然我是听不出来声音像不像，但是你看她们这鼻子、这嘴巴，倒还真是挺像的吧？你这两位学妹是有什么亲戚关系么？”
“抱歉，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走了。学长、小桐，还有陈姐姐和陈妹妹，不好意思了。”
就算对这个开玩笑似的观点非常不支持，但没有解释、也没有争辩，卓清涟做出了最符合她性格特征的选择，默默地退让、逃离了。
李泉刚想说些挽留的话，但开口前她就果断离开了。
这种突发情况让大家都有些茫然，陈牧荑也低下了头，有些不安地搓着手问道：“我是不是问了一些太任性的问题？”
李泉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声线像，长得像也不能说明什么啊。李治廷还撞脸王力宏呢。你二姐比陈惠然白三个色号，也是亲姊妹不是？”
“诶，是这样的么”，陈牧荑似乎受到了什么世界观上的冲击，默默念叨一句却没有抬起头。
“算啦，这位姐姐呢，是单亲家庭出身的。所以关于家族这种问题可能很敏感，最后她不还是很客气地跟你道别了吗？所以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你也别太在意了。无心之言嘛。”
“是呀，是呀。”陈婧浑水摸鱼地偷跑过来，想要对自己的妹妹使用摸头杀。
“啪！”
李泉清脆响亮地一把打掉她的手，带着愠怒与责备道：“都怪你！你过来凑什么热闹，童言无忌你也是小孩子么？”
然后陈婧就学小牧荑的样子低头绞起了手指，一副很委屈的模样碎碎念着：“小白你真是过分呐……”
整个过程中吴桐未发一言，她好像特别容易在这种场景里陷入沉思。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李泉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临近中午。
按照惯例应该要请陈牧荑吃个饭，算是犒赏一下今天她在场上出色的发挥。
但是吴桐和陈婧两位显然不对付，现在又少了卓清涟这个润滑剂，李泉不想自找麻烦，便推说家里中午有事，与陈婧和陈牧荑另约了一个时间再聚。
反正假期还有好几天呢。
李泉不无悠闲地这么想着，与吴桐一起慢吞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那个，我有想问你一个问题。”吴桐突然停下了脚步，神情凝重地对李泉说。
“诶？”难得见到吴桐正色与自己说话，李泉有点受宠若惊。
然后吴桐就按照惯例站定了，又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沉默与思考当中。
“喂，喂”，李泉没好气地冲她嚷了几声，甚至敢于伸手去推了推她的肩膀，“别又玩这种引起别人注意，再把他晾在一边的把戏啊，你到底要问什么？”
“啊？”吴桐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哦，对了，我想问的是……那个陈婧为什么叫你小白啊。”
这么明显地拖长音节，明显想问的就不是这个好么？
又随便找一句话来凑数，你这家伙当我是白痴吗？
李泉第一次用看待“擦过桌子上的牛奶，又放置了一个星期的抹布”的眼光盯着吴桐，慎重考虑是否要想办法制裁一下这个经常看不起自己的妹妹。
“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奸情么？”然而对面并不接受李泉的鄙视，并朝他扔了一句空穴无风的污蔑。
李泉哪能轻易接受这种诬陷，陈家大姐那种生物是可以轻易开玩笑的么？
然后他就忘记制裁吴桐的计划，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小白”的来龙去脉尽数告诉吴桐听了——
其实也就是很普通的外号获得过程。
小时候李泉写字马虎，竖着写自己名字的时候总会写成“李白水”或者干脆就是“木子白水”，于是这个梗就被陈婧这家伙玩了十几年，到李泉都20岁的时候依然不依不饶地管他叫小白。
每次想到这里，李泉除了愤怒与无奈之外还有一点庆幸，遇到陈婧这种不靠谱的大姐姐固然坑爹，但幸好自己的名字并不叫“楚中天”又或是“朱月坡”之类的。
吴桐听了解释后就“喔”了一声，显然对这个临时拎出来凑数的问题并没有什么兴趣，随后就又陷入了自己的节奏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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