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楚国公果然在圣上面前旧事重提,参了北定王府一本,指责北定王府守护镇国宝刀不力,让邺南国有机可乘,辱及国体,并声称王爷贵为北定王,应当给个说法,否则如何服众,如何堵幽幽众口。
朝中好些人都是仰仗楚国公的,楚国公此话一开,便纷纷站出来附议。
凤漠郕当即便宣了凤瑾熠入宫,众人皆知,自先皇驾崩后,北定王便不再踏足龙延殿,不问朝堂事,连寝宫瑾晖宫也如同虚设,北定王府也渐渐淡出众人的视线,如果不是上次郁相嫡女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大家几乎都已经遗忘北定王这号人物了。
凤瑾熠冷漠如斯的坐在一旁,即使是皇上面前那又如何,依旧故我,茶杯浅尝,凤瑾熠算是端足了当朝皇叔的架子,面对皇上的质问全然的无动于衷偿。
御书房内的气氛颇为紧张,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全都低着脑袋望着脚尖,凤漠郕也觉得有点拉不下脸,一国之君被漠视的如此彻底,可也不好发作,冷冽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凤瑾熠,抿唇不语,由着这僵局持续。
凤瑾熠好半天才勉为其难的开口:“怎么,众位大人也都是来跟本王讨说法的。撄”
众人的身子俯的更低了,他们可没这胆子。
“金攥双凤刀是本王丢的,本王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它了。”
凤瑾熠语带感慨,搁下手中的儿茶杯,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痛楚,目光流连在御书房内高悬的八个大字“爱民若子,忧思天下”,想到昔年皇兄对他的教诲,他心中有愧。
“皇叔此话何意?”凤漠郕看了一眼凤瑾熠目光所到之处,眼神黯淡,这是当年父皇常挂在嘴边的为君之道,他在位多年,忧国忧民,可终是达不到父皇的期盼。
“本王无心无情,不留这等有情之物,徒增伤感罢了,金攥双凤刀既然再现,皇上就收回去吧,如今天下太平,本王也无用武之地。”
凤瑾熠说的淡然,凤漠郕听得茫然,到底也没明白凤瑾熠话中真意。但凤瑾熠眼中的那份落寞和孤傲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仿佛这样的他更沾染了几分世俗之气,而不是那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他对这个皇叔的了解甚少,许是因为辈分和年岁的关系,凤瑾熠长年拜师在外,征战连连,鲜少待在宫中,听得最多的便是传言,传闻北定王骁勇善战,用兵如神,战功赫赫,名动天下,再加上父皇对幼弟的偏宠,使得他们兄弟几人都不待见他。
直到凤瑾熠离开,凤漠郕都没有回神,太监总管怀安将诸位大人都请出了御书房,摒退了伺候的宫女、太监,将御书房的门带上,留凤漠郕一人静思。
凤瑾熠并没有马上离宫,而是来到了多年未曾涉足的寝宫——瑾晖宫,瑾晖宫的位置很特殊,是出入内宫的必经之地。
凤瑾熠并没有进入瑾晖宫,只是驻足在宫门外,望着瑾晖宫的匾额缅怀感慨。
一行人出来的时候自然也注意到了,瑾晖宫门外的北定王,郁凤鸣等人装作没看见似得,与身边的人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楚国公却暗恨的看着凤瑾熠,这北定王果然不可小觑,不过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这罪名给揭过去了,倒让他在皇上面前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冷哼一声,也随即离开,其实他也只是借由此事让皇上有借口发难北定王府,皇上心里也是乐见其成的,然而北定王一提及先皇,就让整件事都变了味。
凤瑾熠遥望着高悬的匾额,记忆深处是皇兄牵着它的手,第一次带他来到瑾晖宫的情景,他永远记得皇兄对他说:熠熠生辉,瑾熠就是我陌北的春阳熙和,与日同晖。
而就为着皇兄的这句话,凤瑾熠有生之年誓为皇兄守护陌北国的百年兴盛。
凤瑾熠早年性情孤僻,不愿与人往来,在宫里处处受欺负,连宫女太监都敢欺压到他头上去,没什么地位可言。
直到有一次,凤瑾熠感染风寒,未及时看御医,后来病情越拖越重,宫里的宫女太监都不管不问,只有一直照顾他的嬷嬷抱着他去求御医,可是因身份低微,被轰出了医正司,被逼无奈之下才求到了皇上跟前。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命运开始一点一点的转变,他的皇兄给了极致的偏爱,给了他一世亲情,临终之时更是以江山托付。
只是皇兄,你可知瑾熠一生寡情,在乎的从来不是这些身外之物,至亲已逝,我留这些死物何用,徒占这虚位何孤。
凤瑾熠一牵出凤漠郕对皇兄的孺慕之情,把凤漠郕原先的计划全都打乱了,非但奈何不了凤瑾熠,还得反过来劝慰着。
于理,北定王确有失职,镇国宝刀丢失足可以定罪,但于情,其情共鸣,若真将罪责加注在皇叔身上,只怕会被天下人唾骂大逆不道。
冷靖丞在城内四处探听有关郁寒烟的一切,可得到的消息却让他失望至极,郁三小姐声名在外,草包千金,一无是处,伤风败俗,什么难听的都有,他难以置信,一个女子的名声居然如此难听,毫无闺誉可言。
冷靖丞不免有些失望,心底却滋生出了可怕的念头,他决不允许郁寒烟毁了他心中的美好,他不介意为了这份完美无瑕而毁了她,这样他就可以永远眷恋着记忆深处那个明艳无双,纤尘不染的女子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邺南国使臣住在四夷馆内也没在惹麻烦,只是随后到来的瑯西国的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