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世有两份退休工资,有鲁春花的摆摊收入,加上两老找的两份临时工工资,鲁父鲁母生病欠下的债务在鲁秋生初中时还清。刚还完旧债,鲁秋生高中的借读费欠下新债,没等还清,读大学又花了八、九万。到两老去世,丧事办完,鲁家共欠债十多万,光靠平均月收入千把的鲁春花不知要还到何年何月,自然,鲁秋生的大学也读不下去了,只能辍学回家找工作。
鲁秋生被家人惯坏了,已养成家中油瓶倒了都不会上前扶一下的懒货,吃不得一点苦。找的两份工都没能干长,一份工厂机修工嫌要三班倒,睡觉起不来,一份饭店上菜员嫌要看顾客脸色,自尊伤不起不乐意。东不成西不就,每天借着找工作的借口呆在网吧玩网游。口袋没钱了,就跟姐姐鲁春花拿。鲁春花那点收入既要维持家用,又要攒着还债,自然不会给弟弟太多,最多给个二三十什么的。这个月,为还一笔堵门来要的债款,鲁春花连二十三十的零花也给不出了,鲁秋生口袋空空,上网已上不起。
鲁秋生本就沉迷网络,现实生活的窘迫苦闷,让他越发将心灵寄托放在了虚拟世界,没钱上网,如吸毒断粉般难受。胆小怕事的人便铤而走险想找外快,盯稍一高档小区开豪车的时髦女郎两天,趁女郎外出混过门卫眼皮撬门入室搜寻财物,想大发一笔就罢手。
鲁秋生正在房间翻箱倒柜,外出的女郎突然回家,给遇了个正着。
说起来也好笑,鲁秋生一米七九的个子,遇到一米六零的娇小室主,竟吓得浑身发抖,手脚发软,不说控制室主了,慌里慌张逃跑都跌了个嘴啃泥,被室主一脚踩住后不敢动弹,只会一叠声苦苦求饶。女郎轻轻松松用一条毛巾将鲁秋生双手缚住,喊来门卫,将他送进了小区附近派出所。
这么胆小懦弱的人,按道理是不敢跟同狱室的打架斗殴,会打架斗殴完全是狱友将他按在角落墙壁,想行不轨,鲁秋生虽儒弱,却是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怎肯受那侮辱,忍无可忍之下,爆发出兔子急了咬人的暴击,拼死反抗,跟非礼他的狱友厮打起来,厮打动静惊动狱警。狱室里没有监控,狱警不管三七二十一,对殴斗的两人都做了处罚,分别关了小黑屋。
鲁秋生进入社会,混到为上网铤而走险进班房,又因关禁闭猝死。卢秋大学毕业后就进了一家中型媒体公司工作,工作八年就奋斗到公司高层主管位置,在魔都买房买车,可谓意气奋发。如果不是遭雷劈,卢秋之后的人生计划是找个白富美老婆,真正在魔都扎根,过着中产阶层的幸福生活。一比较,两人的人生经历差距不要太大。
可惜一场意外改变一切,理想生活需要从头奋斗。最迫切的,是怎么从派出所里出去,卢秋可不想在监狱里浪费大好年华。
此时是夏末,小黑屋里阴暗潮湿,不缺蚊子。卢秋一边拍打驱赶蚊子挠着痒痒,一边分析目前处境。
鲁秋生脑袋里关于法律的知识不多,以他有限的常识来比较,这个社会的刑法框架跟原世界差别不大。
原世界盗窃罪是数额饭,盗窃未遂,可以比照既遂犯从轻或者减轻处理,一般不作犯罪处理。卢秋琢磨,鲁秋生入室盗窃不遂,乃初犯,又没对室主造成一丝伤害,最多在派出所关几天就会释放。分析之后,卢秋心情放松,靠着墙壁,迷迷糊糊睡着了。
看到卢秋进来,酒糟鼻子冲他不怀好意地呲了呲牙。
卢秋狠狠地瞪了那家伙一眼。
“咦嗨!关了一个晚上,有没有关蔫?要不要我帮你撸撸?”酒糟鼻子发出一阵贱笑,故意伸出厚厚的舌头做了个舔的情..色动作。
酒糟鼻子外号叫大鼻,开一家带情·色服务的浴室,这人男女不忌。昨天瞧鲁秋生长得不错,性格又软弱可欺,一时精虫上脑,摁在角落墙壁上想爽上一发。没想到兔子急了会蹬腿,反抗弄出老大动静引来了看守,弄得两人都被关了禁闭。
关了一夜,眼前这个软蛋好像将精神神关足了,一双眼睛不再无神,变得异常深沉,看着比昨天有诱惑多了。
“你可以过来试试,看我扳不扳得断你那根鼻涕虫。”卢秋不是儒弱的鲁秋生。
卢秋的工作经常要到各地采访新闻,三教九流之地都会涉及,为保证自身人身安全,卢秋跟几位同事勤于健身。这具身体是不健壮,但身高接近180,,年轻脚长,依靠记忆中一点搏击技术,一个对打一个绝对没问题。
在这种地方,必须显示强势,不然就等着被狱友们欺负□□。
瞧卢秋态度强硬,大鼻不得不收起轻视的心思,不过他想起了什么,嘿嘿冷笑一声,手指冲卢秋凌空点了两下。
“小子,你牛!等到了里面,我看你还能这么硬骨头!”
听了大鼻的挑衅,卢秋心一凛。所谓的里面就是获刑关进监狱。
鲁秋生盗窃未遂,又没对盗窃目标有一丝威胁举动,那女的就是不肯放过,按情节,最多拘留几天而已。看大鼻的口气,好像得到消息,卢秋一定会被判刑。
“你就认定我会进去?”卢秋试探打听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