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沈琼略微嗅了嗅,便变了脸色。
——这是麻痹人们神经的香气,短时间吸入对人体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如果长期吸食,便会使人神经迟钝,甚至慢慢丧失观感。监牢里的人连□□的力气都没有,甚至会出做拔下自己指甲这样自残的事情,或许都是因为长期吸食这种香气的缘故。
沈琼下意识后退,却被迪克扶住了肩膀。
他手掌的温度透过沈琼穿着的t恤,传到她的皮肤里。感受到人类的温度,沈琼被眼前惨状惊到的心脏平稳。她深吸了口气,重新向对方看去。
监牢内是个已经看不出原貌的女人。
她消瘦的几乎是皮包着骨头。沈琼注意到她的脑袋上头发结痂成块,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方能确定对方的头部遭受过重击,留下的鲜血凝结了头发。
沈琼对视着这个人的视线轻声发问:“你还有意识吗?”
这个女人却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只是伸出手不住的摩擦地面,涂着莫名其妙的文字,她听不见沈琼的声音,似乎也看不见沈琼的人。
“她疯了。”迪克在仔细辨别了她画出的文字后神色复杂,“她的眼睛,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沈琼盯着女人的眼睛看了会儿,最终不得不放弃从她口中得到情报。她一转头,便见迪克在研究女人涂出来的文字,顺口问道:“你看得懂?”
“知道。”迪克蓝色的眼睛中隐有漩涡,“这是拉丁文,语句用法停留在七世纪。”
沈琼闻言怔住,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牢里的疯女人:“这么说,她还是个语言学家?”
“未必。”迪克道,“这些文字没有连贯性,或许她只是从哪儿看到了,无意识画出来而已。”
这还只是理他们最近的监牢里关着的人,沈琼看着前方延入深处的牢狱,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活在现实还是梦中。
“弗莱,这里。”
走在前方的迪克脚步停住,他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叫住了沈琼。沈琼依言过去,刚转过头,就被满墙壁鲜血淋漓的图案惊住。
牢里的人已经咽了气。
他的头上鲜血淋漓,从鲜血凝干的程度来看,死去应该有段时间了。看见这个人的样子,沈琼立刻便明白了先前女人头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自杀。”沈琼做了判断,“他为什么自杀?”
“或许答案就在这墙壁上。”迪克看着整片墙壁不知所云的图案,摘下了自己的手表。沈琼见着他只是拨了几个键,手表竟然就变成了微型摄像机,将这些图案全部拍摄完毕。
“我对神秘学研究不深,这些需要回去拜托我的朋友。”迪克话必,便见沈琼盯着他,于是他顿了顿,接着道,“我脸上有字?”
“不,”沈琼摇了摇头,“只是好奇。”
她老实道:“韦恩集团的大公子,看见这种惨况,怎么会比我还冷静?”
迪克笑了笑,他长得英俊,即使在如此恐怖的地方,笑起来也令人觉得身心愉快。
他开口道:“你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要杀兰马洛克?”
沈琼闭上了嘴。
两人在监牢里越走越深,越往里,看见的事情就越恐怖。
这座地下监狱中关满了疯子,各种各样的疯子。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年纪大约在16-30岁之间,并且全部奄奄一息,已经掀不起任何的波浪。
沈琼第一次觉得,不过百米长的甬道竟然能让她觉得一辈子都走不完。
当她终于离开了最后一座监牢,竟然觉得自己像是终于呼出了一口气般松快。即使是沈琼也不得不承认,监牢里的情况超乎了她的心理预期,作为一名年轻的刺客,她的心智远远不够坚强。
甬道的尽头是几间屋子。
沈琼将耳朵贴在屋子的门上,确认门内没有他人,方才熟稔的用腰间摸出两根铁丝开了门,看的迪克目瞪口呆。
她招呼自己的同伴一起进去,然后才在屋子里寻找起有没有可用的资料。
然而很遗憾,这间屋子更像是储藏室,放置着许多抛弃不用的杂物,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两人不得不去调查别的屋子。
等沈琼开了第三个屋子的门,这屋子里满是书籍。沈琼扫了一眼排列的满满当当的各类科学书页,便打算去开最后一扇门。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走出去,就先被迪克叫住。
韦恩集团公子那张和他养父一样吸引人的英俊面孔上满是凝肃,他的从满书桌的杂物中找到了一本手记,对手沈琼道:“我想这个会有用。”
沈琼接过他抛来的笔记,视线停在扉页上鲜红瞩目的圣十字上。她略犹豫了片刻,翻开了手中的书页。
这比起手记,更像是一本研究手册。
它的首页上写着“animus”,没有署名。沈琼草草翻了几页,发现这本语气说是手记,倒不如说是研究记录。沈琼抬头看了眼迪克,想了想还是将这本笔记勒进了自己的腰带里,打算带出去。
迪克依然在搜寻,他找到一些其余的资料碎片,而后视线便停住不动。
沈琼有些好奇凑近,却被他快速卷起了纸页,拒绝她的窥探。沈琼速度再快,也只来得及看见这似乎是个人的资料,因为她看见了纸页上印着人物的照片。
“嗨,既然是合作,资料是否该共享?”
“这份资料和你无关。”迪克一口咬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