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想了想,他对于徐裳也颇有好感,既然徐老人愿意嫁女儿,他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只是徐裳嫁过来名分如何,还是要斟酌的,因此又问道;“既然如此,小子敢不接受盛意!只是,这名分该如何处理?”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些沉默。
这是一个无比现实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按道理来讲,既然徐老人愿意嫁女儿,徐裳又是远近闻名的姿容绝代,自然应该作为大妇的。只是刘正未来前途定然无量,不要说做到开府仪同三司那样的高位,就算是做到一州刺史,那徐裳的家族也不足以承受这样的高位了。
对于政治人物来说,婚姻很多时候都具有了政治意味,对于一个本家势力不足的女人来说,贸然居于高位其实根本不是荣耀,反而是一种诅咒。
听了此话,徐老人没有犹豫,立刻说道:“阿徐才识浅陋,做不得大妇,做个媵妾倒是足够的。”
“才识浅陋”是假话,他自己的女儿当然自己清楚,徐裳天资聪颖,见识广博,只是可惜是个女子,若是男子,只怕比两位兄长成就还要高,无论如何都说不上是才识浅陋。只是在后宫之中才识并非最重要的条件,否则当年左棻(左思之妹)也不会独守冷宫多年了。
既然徐老人都如此说了,刘正乐得就坡下驴,立刻说道;“既然如此,小子真是三生有幸,能与徐氏一族结成秦晋之好!小子就满饮此杯,为尊者寿,愿我刘氏与徐氏年年岁岁,昌盛不息,子子孙孙,永结盟好!”
“好,好!年年岁岁,昌盛不息,子子孙孙,永结盟好!”众人纷纷高声应诺,这就是刘正的承诺了,有了这个承诺,可以想见徐氏就能够在未来的岁月里荣华富贵,权势显赫!
拿起白瓷的酒杯喝了口酒,这酒经过蒸馏酒精度差不多得有个四五十度,因此喝进喉咙里一片火辣,有如将岩浆灌了进去一般。
不过刚破强敌,又有美人入怀,烈酒入肠,倍增豪情壮志,刘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见刘正大笑,纷纷凑趣地上来问道;“小郎君为何发笑?”
刘正笑着说:“我笑的原因有三,第一,胡狗乱我中原日久,世人都以为强胡不可敌,可是今日一朝破之,才知道不过是土鸡瓦狗之辈!第二,人生在世须称心,不过是醒掌天下权,醉枕美人膝,而今我得了阿徐为妻,不就是实现了第二句?第三,这世事纷繁,龙蛇起陆,胡人南下,神州陆沉,正是英雄用武之时!我如今得了徐氏英雄,岂不是要做下大大一番事业!”
他这话兼顾了自己的抱负和众人的脸面,因此众人纷纷高声交好,就算是不喜欢拍马屁的徐大虫都不由得神情激动,连连赞同,显然是这些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面。
说完,刘正忽然又叹了口气:“不过,话虽然如此说,只是眼下却还有一个大大的敌人未除,我心里颇有些寝食难安啊!”
“这是怎么说?”族老们纷纷发问:“这胡人已经授首,剩下的也已经被收入郎君麾下,怎么就寝食难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