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陈兄。”
“抱歉,莫兄。”
“失态了,让你们看到了我这番模样。”
他那干燥的有些苍白的嘴唇微微一咧,露出了一丝微笑,看向他们二人。
莫兴朝笑了笑,道:“在此先恭喜十八兄弟身体得以康复,这是一件喜事,更是人之常情,谈何失态?”
陈天生笑了笑,对着他说道:“十八,先把药吃了吧。”
陈桂达摇了摇头,目光看向他,对着他说道:“陈兄,能否劳烦你扶我进去,我想独自一人静静。”
“好。”
陈天生上前两步,来到他身旁扶起了他,然后一步步缓慢的朝着身后的那座洞府走去。
这二人离开后,那一直站在莫兴朝身后的陶安福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惊恐。
“少爷,刚才他的眼神,好恐怖,好令人心悸。”
莫兴朝目光朝着那即将消失在洞府内的二人看了眼,特别是在那一道背影身上停留了许久,他才收了回来。
嘴角一咧,却露出一丝难明的微笑。
“放佛一个野兽,即将要破牢而出,陈天生,你到底放了一个什么样的野兽出来,你知不知道?”
……
陈天生将他扶到那石床之上,然后再帮他盘好膝,将他身子扶正。
做完了这一切,陈天生目光看向他,将那几粒药丸的使用方法讲解了一番后,等到陈桂达表示明白,他点点头,便朝着外边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他再次走了回来,从储物戒指中拿出那个瓶子,从那瓶子之中再倒出了三粒药丸交到了他的手中。
“加油!”
陈天生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之中带着一抹鼓励。
陈桂达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坚毅。
当陈天生走出洞府的时候,顺手将洞府门口的那块石头的开关按了下去。
一阵轰隆作响中,洞府的大门缓缓的关闭了起来。
洞府之外,有一块空地,这附近的十多间洞府本来一一被人住满,可是却不知被莫兴朝以何种方法,何种手段全部将里边的人撵走,然后占为己有。
之后,他便将这十多间洞府改造成为了私人住地,然后在这洞府大门前修剪出了这么一出空地。
这处空地的中央处有着一块池塘,池塘内有着几朵清莲,水中还游着几条小鱼。
在池塘边上有着一个不大的小亭,此刻莫兴朝正悠闲的坐在那小亭之中。
他的手中正举着一杯清茶,在慢酌细饮着,脸上不时的露出了一抹满足的微笑。
而他的随从,陶安福正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目光却不时的望向一旁的池塘内的那几条小鱼身上,放佛他的主子并没有那池塘里的鱼令他有兴趣。
对于陈天生的到来,莫兴朝并未表现出有过多的意外,他仍旧在慢慢的品尝着那丝清茶。
陈天生目光望向他,也并不打扰他,而是独自来到他的对面,在那张石凳上坐下,目光与那随从一般,同样望向一旁的池塘,在那几条小鱼身上流连。
这二人彼此之间,谁也没有开口,彼此之间,在坐着各自的事情,一个在品茶,一个在观景。
如此景象,在那苍穹之下,便好像一副画般,其中透露着一丝和谐,一丝唯美,一丝莫名其妙…
时间缓缓流逝,天色似乎也在厌倦了这仿佛定了格的画面,于是缓缓的落下,直到天边一丝火红色的光芒跳了出来。
此时,他手中的杯子里,茶水已然换了又换,此时,他眼中的景象已然变了又变。
当那抹霞光从天际落下,照在这二人身上之时,这二人似乎方才从各自沉迷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以叶为形、以水为质、以韵为性、以静为仪的茶,让人清醒,让人理智,也让人超凡脱俗、宁静淡泊。”
莫兴朝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微微望向对面的少年,嘴角渐渐露出了一丝微笑。
陈天生从那池塘之中收回了目光,却并未看向莫兴朝,反而朝着亭外的天空看去。
那里,有几片火红色的云朵,被烧得成了不规则的形状。
“然而,人终究是人,修士也是人,茶只能伪装人的外表,却无法宁静人的心灵。”
“陈兄此话何解?”
陈天生忽的从储物戒指之中掏出来一壶酒,当下将那酒瓶直接移到嘴边,朝着嘴中灌下了一大口方才移开。
“相对于茶,我更喜欢喝酒。酒的直白,酒的不虚伪,令人明心,令人解意。”
“噢…这是什么酒?”莫兴朝目光望向他手中的那壶酒,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神采。
陈天生将手中的酒塞盖上,然后直接将那壶酒朝着对面扔了过去。
“土酒。”
莫兴朝接过那壶酒,将那酒塞打开,顿时,一股辛辣扑鼻而来。
他皱了皱眉,直接尝下一小口。
酒入口,巨苦,入腹却化成了一团火焰,瞬间沿着他的腹部向着四肢百骸散去,一股说不出的通泰感立时传来。
莫兴朝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奇,目光再看了一眼手中的那壶酒。
“当真是神奇的酒,陈兄,这酒不知是哪里的土酒。”
“家乡的土酒。”
“陈兄的家乡在何处?”
陈天生目光望向那片天空的东边,黑色的眼眸深处有一丝怅然闪过,不过却很快消失。
他望向莫兴朝,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你若喜欢,这壶酒便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