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在等待林大人死讯的时候,林黛玉亲自做了滋补的乳鸽汤送与林如海,她有些羞怯道,“女儿先前练过两回了,父亲尝尝味道怎么样。”
林如海连喂都不用人喂,自己接过碗,忙不迭就喝了一口,喜道,“味道极佳。”
“父亲可莫要糊弄玉儿。”林黛玉笑得眉眼弯弯,极是欣喜。
“怎么会,真的很好喝,不想玉儿还有这样的手艺。”
“都是黎嬷嬷教的好,既好喝,玉儿明日给父亲再做。这乳鸽补气,正何时父亲喝呢。”
“莫要太劳累了,你吩咐她们做也就是了。”
“她们是她们的,这可是玉儿一片孝心。你要不喝给我喝。”陆翊不知哪里窜出来,手里拎了柄剑。
林如海瞪了他一眼,“怎么哪里都有你?”
“伯父要是喜欢,明儿也给您送一盅。”林黛玉起身向陆翊行礼,看他满头大汗,“可是府里热?我一会儿让人给您送个冰盆吧。”
虽是初夏,但南面热的早,也有些暑气了。
“不必不必,刚刚和严家小子练了几招,好小子,深藏不露。”陆翊扬了扬眉毛,“好在还是被我打了个屁滚尿流。”
林如海简直无语了,指着他道,“他才多大,你多大?就这点出息,欺负个小孩儿,你当心严敬山托梦给你。”
林黛玉见他们说的热闹,悄然退下了,路上询问雪雀道,“府里夏衫可都备好了?”
“都备好了。”
“你一会子取几匹上用的纱罗去,叫针线上赶紧的赶出来给陆伯父和严哥哥,就是来的两位大夫也莫要遗漏了。再使人问问刘嬷嬷,严哥哥随行的人是不是咱们给一齐做了?郡主府里的人都有定制,全是一色的衣衫。”林黛玉道,“夏日里的冰可都备下了?”
“冰都在冰窖里了。”雪雀道,“要给陆大爷和严少爷挑什么颜色的纱罗?”
林黛玉一怔,“你取了藏蓝,湖绿这样的清爽颜色过去叫他们自己选。藏蓝的你多拿一匹,我给父亲做一身。”
等下午严骥看着面前这一堆布料,微有些呆,陆翊一拍他,“叫你选就选,磨磨唧唧和个女娃似的。”
严骥就慢悠悠的看他一眼,“伯父先选,侄儿不敢造次。”
陆翊挑的皆是深色,又强调不许绣花,“最厌烦那些个花花草草的。”
衣领袖口皆有柳叶纹的严骥默默的摸了袖口,选了湖绿天青月白这类的。陆翊又排挤他道,“果真是个女娃不成,穿的这样素淡。”
“不止素淡,还要绣花呢。”严骥不理他。
刘嬷嬷这才上前道,“林小姐真真有心,还特意给咱们带来的人也准备了料子。我说要把银子补给她,她怎么都不要。”
严骥道,“既她不要,回头我寻些精巧的玩意儿当谢礼就是了。”
刘嬷嬷看他在外院没有不好的,便带了料子回去裁衣服。她针线不大好,只得将严骥平日的习惯都告知针线上的丫鬟。
林黛玉还同她赔罪道,“我想得晚,如今只得委屈严哥哥一两日了。”
刘嬷嬷道,“林小姐万要这样说,骥哥儿就是在府里也不大讲究吃穿的。郡主说男孩儿莫要太娇惯了。”
林黛玉想到贾宝玉的衣衫从不要针线上的人动手,皆是富贵精美。虽她在贾府也从不要他们针线房出来的东西,但是林府的又有不同,针线上设了几个绣活儿极佳的丫鬟,管事是个绣娘出身的,平日里众人有些个配色用线的问题,都喜欢问她。
她并未卖身给林家,只是凭着手艺赚月例,极要强的一个人。
不曾想,这做夏衣做出个笑话来。
林黛玉裁剪的慢些,但是针线活很细致,她给林如海做衣服的时候,她几个丫鬟就给她做夏衣。
这次带回来的还有两个二等丫鬟,绿菱和绿茗,绿菱别出心裁,在褶裙外面罩了一层轻纱,内裙绣上云纹楼阁,行走间恍若仙境。
林黛玉瞧了很喜欢,便让她再随意给自己绣一套。
绿菱便做了件月白的褙子配白色挑线裙,右边肩头一枝柳条轻垂,又在左侧绣了几片柳叶。
林黛玉第二天便换上了去给林如海请安,结果让陆翊笑了个仰倒。
陆翊正在院里吹风,远远见着她就道,“玉儿来得巧,你父亲正在问骥哥儿功课呢,快去训他。”
林黛玉脚下快了些,软软的抱怨道,“父亲还没大好呢,怎么就问上功课了,严哥哥又不会跑。”
待她走近了,陆翊就大笑起来,停不停不住,“玉儿今日这衣服穿得妙。”
林黛玉上下检查了下自己,并无不妥失礼之处,腰际挂着小小的白玉佩。她对这个伯父已经见怪不怪了,福身行礼就进了屋。
温润的少年站在病床前,正在作答什么。
林黛玉没听见他说什么,只看个侧影便有些傻。
这严骥穿了箭袖圆领袍,偏也是月白的,倒和她的褙子仿佛是一个色。
听到林黛玉的脚步声,他忙住了口,垂首要退到一边让出位子,林黛玉并不抬眼看他,偏眼角扫到他袖口,柳叶片片。
心里是既羞又恼,也不喊他,只看一眼林如海,“父亲切莫多劳累了,我才想起来锅上汤忘了端来,去去就来。”
她虽炖了汤,却是准备夜里头再让人送来的安神汤。
严骥低着头,除了些许白色裙摆,旁的一丝也没瞧见,故而只当林黛玉是见着自己来才避开了。
出了正院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