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走,自己走。”忠顺王爷甚至双手比了个投降的姿势,“小五,你也来得太快了。”
小五忠勇亲王简直无奈了,低声道,“这一会儿功夫,四哥已经闹成这样了,我再慢一步,你是不是要把天捅个窟窿?”
“那倒没有,最多找花魁摸摸小手。”
忠勇亲王松了手,忠顺王爷瞥了一眼地上死狗一样的薛蟠,吩咐侍卫道,“回去之后每人都给我好好洗个澡,今日碰了脏东西了。”
他似是想踹薛蟠,想了想又收了回来,“鞋子是母妃做的,弄脏了她要不高兴了。”
“母妃已经很不高兴了。”
二人一母同胞,从没什么和太子殿下争皇位的想法,生母许太妃原是淑妃的尊号,出身不高,很是安静贤淑,在宫中与世无争,只管安心享受自己分位和儿子孝顺。
忠顺亲王素来荒唐,自王妃病逝之后,府里姬妾虽多,却死活不肯再娶。今日许太妃又提起他的婚事,他吊儿郎当道,“我才不要什么大家小姐,论起来还不如花魁得趣儿呢。”
许太妃气得险些拿杯子摔他,又气得骂了几句,倒把这位反骨激起来了,一出宫就来青楼找花魁得趣儿来了。
忠勇亲王抓了他,也不敢放他回王府,生怕一个看不见又去哪里纨绔了,拖着回了自己的王府。
他年纪不大,身量却是几个兄弟里最高挑的,力气也大,压根不用侍卫出手,自己就能打忠顺王个大马趴。
薛蟠半死不活的被送回去了,薛姨妈吓得半死,不曾想儿子还得罪了忠顺亲王,女儿名声又有碍,简直冰霜严寒齐相加,也和薛宝钗一样病倒了。
一时间薛家三个主子皆卧床不起,家里下人偷奸耍滑的事就多了,薛宝钗道,“让菱姐姐来管家吧,她是哥哥的姨娘,也算得半个主子。”
薛姨妈却道,“不过是个下贱丫头,哪里轮得到她。”
香菱虽无意管家,听薛姨妈这样说,饶是性子呆呆的,也觉得十分心寒。她有时也会想到那因她而死的冯公子。只叹天不怜她。
薛宝钗无奈,只能自己强撑病体管事,没多少时日,已是脸色蜡黄的。从前丰盈白皙,如今倒成了个病美人。
因为要还国库欠银的事,京城好些个人家都分崩离析了。
诸如严将军府。
他们欠的钱和贾家一比,其实算不得什么。三房四房执意要这钱从公中出,严二太太是主持中馈的,算了帐之后同意了。
才刚还完钱没两日,三房四房又闹着要分家了。
严二爷身上落了个三等将军的爵位,自然是要继承大部分家产的,然而公中的东西早就卖了个精光,田庄尚好,铺子就剩了一个。
严三爷眼珠一转,“不是还有祭田么,卖了一半祭田分了银子给我们,难不成分家了就叫我们饿死不成?”
严二爷性格软和,只说不同意,祭田是严家仅剩的根基了,严二太太却是个泼辣的,指了小叔子道,“你们有儿有女私房无数铺子好些,倒有脸要来卖祭田,没人伦的东西。既祖宗也不肯供奉了,索性学学那贾员外郎。来人,去请二叔公三叔公几位来。”
“二太太这是要做什么?”
严二太太冷哼一声,“做什么?让长辈们都来评评理,写来,大家太平。”
严老太太敲敲拐杖,上去就要打严二太太。
严二太太道,“老太太不必如此激动。咱们家大爷二爷都不是亲生的,唯有三爷四爷是,也不是头一回知道了。大哥去世,太上皇赏赐的金银呢?赏赐的良田呢?”
“那是给严家的。”
“老太太不必嘴硬,那是给大哥的,给骥哥儿的。”严二太太眼皮都不抬一下,“大嫂说了,银子也就罢了,只是当年太上皇赏给骥哥儿的庄子必须交出来。”
严老太太捂着胸口不肯说话。
“骥哥儿身上有长乐县子的爵位,是宗亲,老太太且想想封赏给他的东西朝廷有没有记录。”严二太太只觉憋屈了许多年,翻脸的感觉着实不错,“您一个做祖母的,贪了孙子的东西不说,还拿去给自己儿子。天底下有这样做祖母,有这样做叔叔的吗?”
严三太太哪里惹得下去,立时尖声道,“骥哥儿和大嫂这些年可曾对母亲尽过一天孝?孝敬些东西给母亲是他们应当的。”
“应当?那庄子已落在你名下,叫人查出来就是偷人产业,到时候抓你报官也是应当。”严二太太笑道,“我竟不知你们哪里来的底气这般作死。大嫂是光王府的大郡主,宗亲贵女,你们一个个的花着人家银子,还敢上门去。祠堂里满门忠烈的匾额还在呢,你们哪个对得起大哥对得起父亲!”
严二爷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透出来,“是我对不起大哥,没有管好严家。”
“我嫁进来多少年了,当年京城里提起严家,何等敬重,父亲和大哥灵柩归来时,满城百姓十里相送。”严二太太亦红了眼眶,“如今呢?你们出去打听打听!谁不说严家子孙不肖,从忠烈成了软蛋。”
“二嫂,你说的也太难听了,谁是软蛋?!”
“你难道不是?”严二太太不屑的看了眼严三爷,还有站在一旁不做声的严四爷,老四最得严母,从来不声不响喜欢私底下小动作。
严老太太眼睛一翻就要晕,二太太上前一步扶住她用力掐人中,她帕子上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又呛又冲,老太太眼睛再翻也没晕过去。
这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