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等人回到船上,立刻拔锚,向北返回,在湘南一带扎下大营。
湘南县位于临湘以南,与零陵郡湘乡毗邻,道路相对平坦,又有湘江的分支涟水潺潺而过,所以是长沙郡一处比较重要的中转站,孙坚兵进昭陵,也同样是兵分两路,一路走的水路,从益阳过境,另一路,则是从湘南过境,兵进昭陵。
孙策来到湘南,自然不是为了转走昭陵,而是想借湘南的小路,绕道去衡山,在那里牵制区星的主力部队,给孙坚绕路攻伐酃县争取机会和时间。
但是眼下,孙策的计策还没有得逞,他第一步,也只是打草惊蛇,在湘江东岸广布疑兵,引起匪军的注意罢了。
此时天色大亮,孙策已经引起了敌人的注意,所以果决退兵,避其锋芒。
孙暠等人并不知道孙策此举的目的,但是如周瑜这般聪明的人,早已经猜透,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众人刚刚把船只傍岸,停靠在码头,就有湘南的县令王昌邑得到消息,急匆匆赶来马头。
孙策毕竟是长沙太守孙坚的长子,王昌邑还得罪不起这样的人,更何况,他是别部司马,有军籍在身,奉命讨贼,王昌邑更应该配合孙策的一切行动。
孙策刚刚下船,王昌邑便已迫不及待的迎上来:“孙司马,早听闻您的大名,今日能得一见,幸会,幸会。”
王昌邑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他和孙策相处,却有些尴尬,直呼孙策的名字,王昌邑觉得有些不妥,可如果称呼孙策为公子,却有些不合时宜,会被人误解为攀附孙坚,唯独称呼孙司马,于公于私都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此时孙策也看到了一身官袍的王昌邑,笑着抱拳回礼:“您是……王县令吧?”
王昌邑略感惊讶,孙策知道自己?
“没想到,孙司马竟然认得本县,不知这次忽然挥兵前来,有什么需要本县帮忙的吗?”王昌邑笑问道。
“没什么,会在这里驻扎几日,若有需求,只需要王县令帮衬一二便可。”孙策和王昌邑客套一句,转而吩咐周瑜等人道:“先把队伍带进城,别的事情,我们一会再谈。”
孙策又和王昌邑道个别,与孙大盘和苏舒先一步向湘南城赶去。
湘南县城并不大,拥有人口不足千人,但是屯扎一千名士兵,还是绰绰有余。
孙策在大帐里研究了很久的地图,时而在桌案前徘徊,自言自语,孙大盘在旁看的都傻了,还以为孙策得了什么魔障,就差去请郎中了。
直到周瑜等一帮人安顿好部下,赶过来的时候,孙策才一拍桌案,长出口气,应该是决定了什么。
果然,孙策下一秒,说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今晚,必须再去一趟朱亭镇,我们必须再点燃一宿火把。”
“开什么玩笑,去就等于送死。”孙暠咋舌道。
韩综也附和:“就是嘛,昨晚在那里放火,都已经引起匪军的注意了,这时候,我觉得不合适。”
“又没让你们去。”孙策横一眼他们,看着孙大盘道:“你和我去,带着二百骑兵,其余人留守大营。”
“我——?”孙大盘几乎惊得哑口无言,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我倒不是害怕,只是,这样做,太危险了。”
孙大盘说话都有些磕巴了,孙策却神秘一笑道:“不会危险,反而对我们极为有利。”
“这话怎么说?”周瑜也诧异道。
“我们昨天在那里点燃火把,他们今天,必会派人去探查,一无所获,他们就不会上当,所以,今晚我要故计重施,再次引起他们的注意,把他们的注意拉到东面,这样,我才有机会对西面的哨站下手。”孙策终于说出实情。
周瑜闷闷的思索片刻,虽然点着头,但是嘴上,还是质疑道:“可是,西岸的匪军哨站,几乎都是几里地设一个,他们互相关联,相距不远,可见,这个区星也是用兵高手,不宜小觑。”
“区星确实有点能耐,否则,怎么会在长沙兴风作浪,不过,他遇到了我,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孙策自信满满的哼一声。
之后,孙策把地图上的几个点画了个圈,这才解释道:“如果我们把他们的注意路引到西岸,就可以悄悄夺取这些哨站,夺下哨站,我们的船,便可以长驱直入,另外一点,我们也可以控制衡山一线,在那里拖住区星,岂不是一举两得?”
“可是——我们来的目的,只是布置疑兵,其余的,我觉得我们没必要生事。”孙暠嗫嚅道。
“屁话,夺下衡山,控制西岸,这样还不够制造声势吗?只要匪军上当,在那里拖上一阵子,父亲的军队只要从南线杀来,他们就会首尾难顾,必败无疑。”孙策一拍桌案,毅然道:“我意已决,你们都不必再说了。”
大家都拗不过孙策,也就不再劝了,周瑜一脸关切的问道:“夺下哨站,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高调筑营,居高临下,拖住他们。”孙策坦言道。
“区星有两万余人,虽然分布在不同地方,可是他们至少也能分出一万主力攻拔衡山,况且,衡山虽然地貌险峻,但是道路多,易攻难守,你不考虑一下吗?”周瑜担忧的劝道。
“别忘了,我在东岸布置疑兵,足以让区星顾虑,何况,他们未必会发现衡山一线有什么异样,所以,他又怎么敢轻易冒进?”孙策坚持道。
“话虽如此,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