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飘萍狡黠地一笑,那蒙面人恼羞成怒道:“哼!任飘萍,我不会放过你的。”人已经纵身离去。
这时的龙门老人轻松了许多,戏道:“那女娃儿自是喜欢上你了,要不怎生说不放过你!哈哈哈……”
任飘萍并不接话茬道:“欧阳小蝶。”却已不再多说,说多了会伤心。
龙门老人似是早已知道任飘萍的来意道:“震天帮少帮主夫人欧阳小蝶,于十五日前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掳走,现下全无消息,来人留有素笺一张,其上只有四个字──咫尺天涯。”
龙门老人言已尽,任飘萍知道龙门老人意未尽。任飘萍望着眼前的一尊尊佛像,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人世间本来就有很多事是为难不得的,无论是为难别人也好,还是为难自己也好。
“多谢,前辈。”道完谢,任飘萍昂首大步走向黑夜,一望无际的黑夜。
……
翌日,清晨。
空气中还弥漫着昨夜的丝丝寒意之时,任飘萍已经站在气势如虹的震天帮总坛大门前。
震天帮于八年前在君子剑赵老爷子赵世青的手里已是天下第二大帮,仅次于丐帮,现下在少帮主赵宏云的经营下更是昌盛。
震天帮的大门很气派,两只足有三米高的石狮立于大门两侧,朱红的大门高四米宽六米,极尽之雕龙画栋,大门的两侧是两个稍小一些的偏门,大门紧闭,前有两只小猫正在用爪子戏弄着地上的一只已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小老鼠,一边卧着一只老猫,懒懒地静养,偶尔睁开眯着的一只眼,看看两只小猫,又闭上了眼做着它的自己的美梦。
适时赵宏云已和几位长老迎上前来。
只是说到迎接只有赵宏云脸上还有一些笑意,其他三位长老脸色十分凝重。
赵宏云笑道:“再见任兄,任兄风采依旧啊!”
任飘萍接道:“谢了,赵老爷子可好。”
赵宏云脸色忽然也凝重了起来:“很好很好,任兄,里边请。”
震天帮龙虎厅。
赵宏云背向负手而立道:“想必任兄已知小蝶被掳一事了。”
“哦!?”任飘萍不知自己这算是回答还是吃惊。
赵宏云接着说道:“就在你来到本帮前一刻钟,家父遇害而亡。”
“哦?”这次任飘萍可是真的一惊道:“可否容我一看?”
赵宏云伸手道:“请。”
一旁的瘦弱黑衣长老身形一闪,拦在了任飘萍的前面,急道:“少帮主!”赵宏云一摆手沉声道:“退下!”
震天帮的后堂,赵老爷子的尸体尚有余温,神色惊讶而恐惧,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伤口,任飘萍看了看赵老爷子的舌头,转身拿起桌子上已有些微凉的汤碗,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说道:“龙眼荔枝明目汤!”那瘦弱的长老此时似已怒不可遏,锵的一声一对精钢所铸的判官笔已点向任飘萍的咽喉,去势锐不可当。任飘萍没有动,可是有人动了,“不可!”赵宏云呵斥的同时,那对判官笔已在赵宏云的手中。
任飘萍笑道:“铁面判官风无际,三十年前以一对判官笔称霸武林,后加入公门为朝廷效力,八年前由于办案不力退隐江湖,想不到今日能得以相见,幸会。”
那瘦弱黑衣长老自是一惊道:“好眼力,这一切皆是拜你所赐,谢了。”嘴里虽道谢,可是脸上没有丝毫谢意。
赵宏云笑道:“任兄不必在意,请随我去书房。”
书房里只有赵宏云和任飘萍两人,任飘萍的面前并排放着两页素笺,一样的纸,一样的字,一样的内容──咫尺天涯。一张是掳走小蝶时留下的,一张是杀害赵老爷子时留下的。
任飘萍道:“就凭这个你认为是我做的也未免太武断了吧!”
赵宏云浅笑道:“我自是相信你,因为你不会为难小蝶,八年前你不会,八年后你更不会。”赵宏云长叹一声道:“还有我和小蝶的孩子如屏。”此时,赵宏云一脸的儿女情长,刚才的一方霸主的威严和骄傲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任飘萍无言,是心无言,心到痛处自无言。
“爹爹”一声悦耳稚嫩的童音从门外传来,“我的风筝飞不起来了。”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已像只蝴蝶翩翩然飞进了书房里。
任飘萍乍一见这只蝴蝶,心已飞到了若干年前的那片开满油菜花的地方,田埂间,小蝶像是蝴蝶一样飞舞,手指间一根长长的丝线摇曳着自己亲手做的风筝。
“叔叔好!”小如屏道。
任飘萍自是一怔道:“好,好好好。”任飘萍很少失态,此时面对小蝶的孩子不禁有些自嘲。
“来,叔叔看看。”任飘萍说道,接过小如屏的风筝,眼里的这只风筝竟有些熟悉,他轻车熟路很快修好了这只风筝。
小如屏又可以在院子里放风筝了。
……
爱和放风筝岂不是一样,松不得紧不得。太松爱会跑掉,太紧爱会夭折。
任飘萍向赵宏云要走了那两张素笺,回到了客栈。眼前仍然是那两张素笺,纸是洛阳的纸,字是大家闺秀的字,他已经没了头绪,但是至少他知道这两张信函上的字看似相似,却是并非同一人所书,而且杀死赵世青的凶手留下的那张纸上的字对自己来说再也熟悉不过了,那竟是欧阳小蝶的字!
就在这时,一束刺目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纸上,纸上隐约有一个图案,仔细一看,赫然是一棵火红的仙人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