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飘萍暴怒中出手,双掌各自拍出九朵巴掌大的血红莲花,暗夜中的十八多血红莲花鲜艳而又美丽,正似急实缓地飘向智方大师的前胸,十八朵血红莲花至智方大师胸前七寸之处忽然互相交织而成一朵半人高大笑的血红莲花,血红莲花的光芒四射,就在瞬间照亮染红了智方大师的全身。
智方大师火红发亮的光头下的眼,在笑,会心而又坦荡,双臂张开,似是要迎接这一刻死神的到来,裂开的血红嘴唇翕动徜徉着一种解脱之味。
与此同时,燕云天口中大喝:“大哥,不可!”双掌已是展开‘赤炎蟠龙神功’,仓促之下燕云天击出四条火龙直劈那朵血红莲花,而欧阳小蝶则蓦然转身,同时朝血红莲花劈出一掌。
然而血红莲花却是纹丝不动,缓缓推进至智方大师胸前三寸处,却是突然悬停在半空,毕竟任飘萍早已看出智方大师现在已是失去武功。
任飘萍闭眼,沉声道:“大师为何杀我父亲?”
燕云天和欧阳小蝶但见一击无功,而任飘萍的掌力纳而不吐,遂放下心来,心想那智方大师只是一个不会武功,任飘萍终归还是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只是燕云天心中暗道:不知是任飘萍的武功精进了呢还是任飘萍一直就在隐瞒他的武功实力,虽说自己仓促之下而为,但是毕竟还有欧阳小蝶在一旁相助的一掌,竟是不能使血红莲花移动分毫。
此刻智方大师惨笑道:“任上峰真的是你的亲生父亲,那么你的亲生母亲又在何处?”
任飘萍顿觉悲从心来,于他来说,他一直想做一个洒脱之人,他有时候甚至希望自己根本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但是这身世之谜却是长久以来盘亘在内心深处,放下不成,记起则更是心痛,双掌忽地横移三尺,劈向一旁的一块半人高的山石,血红之光闪现,轰然作响处,那山石当即被击了个粉碎。
智方大师三人眼中的任飘萍倏地转身,抬头仰望向太虚中的那轮明月,久久,久久……
没有人说话,原先还打着鸣儿的不知名的虫儿不知是叫唤得累了还是被任飘萍这一掌的威力所慑服,突然就哑了,四周的树摇得比先前似乎更用力了些,山风吹在任飘萍一袭白衣的褶皱之间,猎猎作响,月光下的任飘萍的身影被拉得细长细长,本就消瘦的任飘萍的身影在此刻忽然显得异常的孤独落寞。
欧阳小蝶的眼中的任飘萍的侧面的脸部轮廓像石头一般生硬而又刚冷,她忽然觉得自己对心中深爱的那个人似乎一点儿都不了解,与此同时心中突然想起了屏儿,心下也不禁暗自伤神。
而燕云天所处的角度则是看到任飘萍的脸上似乎有一滴泪水的东西在悄悄然的滑落,不禁心道:原来大哥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洒脱坚强,原来他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伤感和脆弱。
智方大师在这沉默中开口,道:“在最初燕赵三十六骑组建的时候,李奔雷说只找到了三十五个人,其实他已经找到了第三十六个人,只是那个人已经在少林寺出家!”
任飘萍猛地回首,一双眼冷然地盯在智方大师的脸上,道:“而大师就是那第三十六个人?”
智方大师重重点头。
此刻一旁的燕云天似乎更为惊讶,脱口道:“大师,你就是爷爷生前说过的刘步云?”
智方大师又重重点头,眼已迷离,思绪漫飞,道:“当年,李奔雷手里拿着燕赵三十六骑的族谱来到少林寺找到了老衲,要求老衲加入新组建的燕赵三十六骑重建大夏国,老衲当时年少,血气方刚,国仇家恨确实使自己的一腔热血久久难以平复,险些答应,”
“但是考虑到自己已遁入空门,而且大清当时初建,气势如虹,实力雄厚,决计不会容忍一个小小的大夏兴风作浪,所以老衲最终还是拒绝了李奔雷,李奔雷见老衲心意已决,也不再强求,却是要求老衲无条件答应他做三件事,老衲当时也没有太在意就随口答应了……”
任飘萍怒已渐长,接口道:“所以呢,你一个出家人,就在李奔雷的授意下,为了一个随口的承诺,挥起了你心中的魔刀……”任飘萍愈说愈怒,每说一句,便向智方大师走近一步,口中‘魔刀’二字落,任飘萍的脸已几乎是贴着智方大师的脸,任飘萍的脸已是没有半分血色,而智方大师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像极了此刻的蒙在明月上的乌云。
燕云天这时冲上前奋力拉开任飘萍道:“大哥!就是大师不杀,还是会有人去杀的吧,况且大师还留了你一条性命!”
此刻脆弱而又愤怒之极的任飘萍,猛地甩开燕云天的手,一边退后一边狂笑道:“这么说我还要感激他这个侩子手!”
燕云天不曾想到任飘萍突然会如此强烈反应,愕然间,任飘萍哈哈哈大笑道:“大师,不要告诉我我的亲生母亲是萧妃,更不要告诉我我是大夏的少主!”
智方大师似乎也很激动,大声道:“你可以不当少主,但是有些东西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你不姓任,你姓李,你的真名叫李德睿!”
燕云天听到智方大师这番话,忽然像是被人重重搧了一个耳光,不止是惊,微张的双唇间弥散出自嘲,欧阳小蝶此刻惊诧之极,像是在听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
任飘萍悲愤地狂吼道:“不!不!不!我不是,我不是李德睿,我叫任飘萍!我叫任飘萍!”
‘我叫任飘萍’五个字尚在这山中悠悠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