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登上崖顶,二人尚未站定,唐灵雀跃,道:“任大哥,燕姐姐!”拉着燕无双的手,喜道:“我就知道姐姐不会死,”复又觉得自己口无遮拦,连忙‘呸呸呸’,道:“姐姐,你看我真是的,净说不吉利的话,嗯……这夹袄是谁的?”
燕无双还沉浸在任飘萍适才的那句‘我绝不负你’话中,唐灵这一连串的话弄得她有些忙乱,脸上红晕腾起。
唐灵自顾自道:“哦!我明白了!”燕无双似是觉得被唐灵看穿了什么的,忙道:“什么呀!你个小丫头!明白什么了?!”唐灵却是看向任飘萍道:“难道这件夹袄不是任大哥的?”水灵灵的大眼同时瞥向任飘萍。燕无双听到唐灵说的是这个,才松了一口气,点头。
任飘萍这时对着迎上前来的龙门老人道:“前辈辛苦了!”龙门老人呵呵笑道:“哪里哪里!看到任少侠和燕女侠没事,老夫心里别提有多高兴!”燕无双对着龙门老人裣衽一礼,道:“多谢前辈挂记!”
任飘萍这时看到黑白无常依旧在雪地躺着,而陈世南和陈兴汉则是躲避在屋檐下,不禁看向唐灵道:“怎么没有给他们解药?”唐灵支吾,龙门老人道:“不怪唐姑娘,是老夫担心他们……”
任飘萍不待龙门老人话尽,截口道:“晚辈明白,行走江湖还是小心为好!”说罢自唐灵手中拿过解药给黑白无常、陈世南和陈兴汉等人一一服用。
那毒只不过是使人在一段时间内丧失功力,是以陈兴汉和黑白无常三人很快恢复功力,陈世南却是身中内伤,是以任飘萍只好用日月伤势大法为其治疗内伤。
内伤痊愈之后的陈世南面对任飘萍道:“任少侠不记内人杀害你师父师娘之仇,为老夫疗伤着实让老夫佩服!”任飘萍淡笑,道:“呵呵,前辈,晚辈虽非心胸狭窄之人,但也不是心襟开阔,晚辈只是想治好前辈内伤以便和前辈践约。”
陈世南这才明白原来任飘萍不想乘人之危,是以要治好自己的内伤才和自己一较高下,当下道:“老夫明白,只是今日只怕难以履约了,九幽门上下被何振宇那老狗几乎斩尽杀绝,是以老夫要赶回九幽门处理门中事务!喏!这个给你,保证欧阳姑娘所中‘韶华白首’之伤很快就会治愈!老夫告辞了!”说着,将一个小册子交到任飘萍手中,头也不回地离去。
陈兴汉已是跟着陈世南走了几步,却是回过头对着任飘萍一礼道:“多谢!”复又冲着燕无双一笑一拱手,这才匆匆而去。
燕无双脸色微微一紧,忙看向任飘萍,道:“陈公子似乎对你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任飘萍笑,点燃火折子,看了一眼那个小册子,但见其上所书四个篆字:九幽神功。
唐灵但听燕无双一改往日对任飘萍的‘任公子’称呼为‘你’,心中泛起一丝异样,口中道:“任大哥,我好饿!”任飘萍这才觉得饥肠辘辘,遂道:“我也是啊,走,下山!”
方走一步,便是瞧见黑白无常二人静立原地不动,不禁道:“二位前辈是不是另有打算?不和我们一起走吗?”黑白无常二人相视苦笑,任飘萍道:“可是怨晚辈适才没有替师傅师娘报仇!”
黑无常摇头道:“起初是有那么一丝想法,但是一想任少侠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怎能乘人之危,况且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要找的是拜金教教主陈脂胭!”
任飘萍点头,白无常叹道:“我们二人性命既然为少侠所救,日后自是跟随少侠,还望不弃!”任飘萍愕然,那黑无常道:“正是此意,我兄弟二人在江湖上虽然恶名在外,但是却也从不行那卑鄙无耻害人之事。”说罢二人殷切地看着任飘萍。
任飘萍本是自由惯了,但此时黑白无常二人身在异国,若是再被何振宇等人为难,自己心里难免不安,心道:也好!等出了朝鲜国再说!遂点头。
任飘萍又分别给几名受伤的黑衣人疗伤,之后一行几人匆匆下山,等回到先前的农舍时,已是亥时。
只是众人皆立于院落中不肯进屋,静静地看着堂屋屋顶上一个白影,堂屋和两侧的耳房一片漆黑,雪依旧萦舞,寒冷的风却似是有些温柔和煦,任飘萍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道:“他奶奶的!你该不是一直就这么傻等着吧!”
‘他奶奶的’这是常小雨的口头禅,可是那白影在说:“他奶奶的,不许学我的话,你以为我喜欢呆在这里,差点被冻死!”任飘萍笑,摇头,腰身一耸,人已是站在了屋顶白影前,伸手道:“走了,真是个小孩,让人操心!”
白影正是常小雨,原来自任飘萍等人走后,久等不见他们回来,心中担忧,却是知道自己去了只会添麻烦,遂单脚勉力跃上屋顶,就这么一直坐着,坐着往日的回忆,坐着那远方的紫云,坐着……
常小雨和任飘萍落地,龙门老人一面拍打着常小雨身上的雪一面责备道:“还真是让任少侠说对了,你什么时长大啊?身上落了雪自己都不知道拍!”常小雨虽是嬉皮笑脸惯了,却是很少和师傅顶嘴,况且这一日一夜多的功夫,常小雨发现师傅忽然间苍老了许多,也啰嗦了许多。
常小雨一指燕无双身上的衣服,道:“诶!这个不是老狐狸的吗?怎么穿到你身上了?”两只绿豆大的眼,一只瞥向任飘萍,一只瞧着燕无双,眨巴眨巴地,坏笑道:“厄……厄……厄……该不会……”
燕无双不语,两只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