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全场静极之时,‘咔嚓’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个黑影似是失控般急速从一颗树上坠落,可是那黑影竟在身体失控离地还有三尺的情况下身形竟自在空中一顿,双脚迅疾点向树干,那黑影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向山下的方向急速窜去,那断了的树枝这才落在了地面,令人吃惊的是那落下的树枝上此刻竟蜿蜒着一条蛇。
众人还在看着那条已经死了的怪异的蛇时,‘嗖’‘嗖’两声,任飘萍和智远大师已是尾随那黑衣人而去。
那无尘甚是机警,暗道:“遭”,随即大声喊道:“保护藏经阁!”众人急忙赶往大雄宝殿后的藏经阁而去。
这里只留下柳如君还在站着,却是一时不知该去哪里?做些什么?失去纪三娘的柳如君此刻的落寞与孤独便在这供奉着释迦穆尼神像的大雄宝殿前开始遍及全身的每一处,进而吞噬他的每一个细胞。也许在他的脑海里还思念渗透着另一个人,玉芙蓉,只是玉芙蓉于他而言就从未曾真正地拥有过。
忽然他的脑海里更是浮现出儿子虎儿的样子来。然而小虎的影像在柳如君的脑海中只闪出一半之时,又一个蒙面黑影‘唰’的一声从另一棵并不是很远的树上掠出,直奔少林寺的西厢房而去。
柳如君剑眉飞扬,略一思忖,心中暗喝: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人已是迅疾尾随而去。谁知那黑衣人径直奔向西厢房自南边起的第一个房间,柳如君暗道:这不正是舍得和尚的房间吗?
黑衣人已是点亮了手中的火折子,立刻搜索全屋。
柳如君站在门外透过门缝仔细地看着那黑衣人的一举一动,他很想知道舍得和尚大师已死,却留给这个世界什么样的东西值得这个黑衣人煞费苦心?
黑衣人的眼终于驻留在一个木枕上,木枕由紫檀木所制,没有任何雕龙画凤的装饰,只是散发着淡淡的紫檀木所独有的香气,可是那木枕上分明有一个玲珑铜制小锁,正自在明灭的火光中闪耀着同样明灭不定的光芒。
柳如君也看到了木枕,还有那木枕上的铜锁,只是他还想继续看下去,可是谁知那黑衣人忽然吐出沙哑的三个字:“柳如君!”
柳如君心里涌出一个让他感到一丝耻辱又带有一丝恐惧的念头:原来黑衣人早就知道自己尾随而来,但仍自我行我素地在舍得和尚的房内搜索,显见,对方压根儿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柳如君猛地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剑已在手,道:“朋友胆量不小啊!夜探少林,入室盗窃,还如此悠闲。”
这时的黑衣人已是席地而坐在屋内正中的一张矮几前,柳如君当然还记得这张自己、任飘萍和舍得大师三人一起喝茶的矮几,也正是在这张矮几上他才开始真正开始体会到朋友二字的含义。
柳如君有些愤怒了,可是黑衣人却好整以暇的注视着他,眼中泛起的是一种嘲笑,所以柳如君就更愤怒了。
临阵愤怒,兵家之大忌。所以,黑衣人,笑,因为此刻的柳如君已经心浮气躁了,所以判断就会出现偏差,所以柳如君出剑,剑挑三朵寒芒,直袭黑衣人的眼、喉、手,柳如君耳边似乎还在响着黑衣人的笑声,笑声在响,同时柳如君的瞳孔里见到的是那火折子的火光忽然大盛,眼前突然便是一片光亮,光,太亮,一如炎炎夏日正午时的太阳的光,令人目不可望。
柳如君立时换招收剑,急护全身。可是那火光于瞬间又熄灭了,熄灭的瞬间那火光却是急速飞向柳如君的面庞。
柳如君眼中闪过火光熄灭后留下的不灭的最后一丝光芒时,光芒一如夜空中流星划过的美丽,剑亦是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直击那黑暗中的光亮一点,与此同时,柳如君的身形暴退至门外一丈远处,因为他深知那光亮熄灭后的瞬间,自己的眼前便会是黑暗一片,而对方势必会抓住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发出石破天惊的致命一击。
然而柳如君这次又判断错了,黑衣人似乎早已算准了柳如君的每一步,因为那黑衣人已是迅速地自屋内暴射而出,逃之夭夭了。
柳如君立刻感到了一种被羞辱殆尽的感觉,恰似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在繁华的闹市上被一色迷迷的老太太tuō_guāng了身上所有的衣服。想归想,柳如君的身形已是完全展开,直至极致,疾追黑衣人而去。
无尘、无念已经从藏经阁返回到大雄宝殿前,那八盆火还在这寂静的夜里默默地燃烧着,可是这里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无念发着牢骚说道:“原来是虚惊一场,藏经阁并没有丢失什么经书、武功秘笈。真不知道刚才那蒙面人想要作甚?”
无尘只是象征性地敷衍‘嗯’了一声,眼睛却是看向地上的那段落下的树枝,不,准确地说,是树枝上蜿蜒的那条蛇。
蛇长不到一尺,全身碧绿,令人吃惊的是其通体透亮如玉。
无尘的眉头皱的似乎越来越紧了,突然惊讶失声道:“玉观音!”
就在这时,山门外处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什么玉观音啊?”
无尘、无念俱是向山门方向迎去,恭敬道:“方丈回来了!”
原来智远大师和任飘萍已是追赶那黑衣人回来了。只是走在智远大师身后的任飘萍看上去眉头皱的比适才无尘的眉头皱的还要紧上十倍。
无尘迟疑着问道:“任施主,那黑衣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