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那穆子默竟是不闪不躲,硬生生地挨了整整二十七鞭,先前的九鞭是筱矝盛怒之下而为,衣片翻飞碎裂之处穆子默身上立时九道血痕迸现,后来的十八鞭想必是筱矝见其不躲闪也不运功抵抗,是以一鞭比一鞭的力道轻,直至后来已是全无力道可言。
筱矝停手问道:“为何束手挨打?”
穆子默忍痛望着筱矝,道:“在下说错话,自是应该挨打!”
筱矝的气已是消了一大半,这时又见穆子默垂首低头默然无语,扔给他一小瓶药,道:“这是金创药,自己敷一下,很快就会好的。”
那穆子默躬身谢过筱矜。
先前突然击杀任飘萍的贺季晨、楼玉堂、于贝溪、和持银枪刺杀常小雨的陆展鹏和刘浩轩见状俱是默不作声,脸上却全是一副不屑的神色,而最先出来的那位阴阳怪气的嵇天宇则是阴阳怪气道:“我说老大,你可别忘了今日我等是来干什么的,别为了一个女人灭了‘兴庆八俊’的威风!”
退回任飘萍身边的筱矝本想说些什么,却是被任飘萍拦住。
常小雨笑道:“难道说你们什么兴庆八什么来着对敌都是一窝蜂地上,唉,好汉难敌四手啊,老狐狸,我看燕赵三十六骑也就这本事了。”
任飘萍当然明白常小雨的心中的计谋,兴庆八俊这些人虽然都很年轻,但是手底下的功夫却是不可小瞧,和少林寺十八罗汉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对方个个招数实用之极,竟全是只顾及杀人,全无中原武术的花架子。显然常小雨不想拼命,是以才言语相激。
果不其然,膀大腰园、披头散发的陆展鹏立时便应声道:“好啊,就让你看看兴庆八俊单兵作战的实力吧!”说罢跃至常小雨面前。脸上隐约可见黑发下的桀骜不驯,眼睛竟是比他手中的银枪泛出的冷光还要冷上十倍。
常小雨心细,高声道:“好,看来朋友是个英雄!”
那陆展鹏哼声道:“就看朋友你是英雄还是狗熊了!”
说罢,那陆展鹏横枪胸前,右手握枪杆末九寸处,右臂担住距枪头一丈处,道:“朋友,请!”
这时,穆子默见及道:“老二,小心为上!七爷说过,这些人在中原武林都算是极为厉害的角色。”
那陆展鹏道:“知道!不要总是提七爷!”
穆子默被一顿抢白,气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竟也是没有再言语。而此时刘浩轩、贺季晨、楼玉堂、于贝溪四人脸上俱是得意之色,道:“老二,加油!”
常小雨飞雪刀在手,垂下刀尖,还了一礼,道:“请!”
话音方落,陆展鹏的银枪已是展开,第一枪刺向虚空,竟是不肯占先的意思,随后的攻势却是漫天枪影一若狂风暴雨,竟是将枪的拦、拿、扎、劈、崩、挑、拨、带、拉、圈、架诸法用到了极致,漫天黄沙之中但见寒星点点,银光烁烁,已是将常小雨整个人围在了那枪影之中。
然而,常小雨的刀法几乎是全无定式,一如羚羊挂角全无踪迹可寻,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不可思议之时破解陆展鹏的枪法,貌似惊险,实则从容。
一旁的任飘萍和筱矝在笑,而兴庆八俊的其余诸人已是脸上不见丝毫的笑意。
身在局中的陆展鹏已是感到飞雪刀拆解他的招式所荡起的阵阵寒意和越来越重一如泰山压顶之力,力,渐渐使他几不能呼吸。
常小雨心中冷笑,战,必胜,是他的宗旨,此刻必须迅速击败对方,以免后患。
刘浩轩,汗,已是满脸,手,握紧银枪,准备随时支援。
常小雨,一刀荡过陆展鹏的由中原武林‘横扫千军’招式变化而来的一圈,飞雪刀扬起满天的飞雪,雪花已是急速曼舞,方圆一丈之内已是能感受到丝丝寒意,曼舞的雪花迷离陆展鹏的双眼,枪式立时舞,密不透风,身形暴退。
常小雨并不急追,仍旧站在原地,却是飞雪刀自上而下劈出一刀,刀气如虹,那把刀似是突然变得无限大,天地之间似是只有这把刀,巨大的刀,刀光如雪,竟是使日光为之失色。
刀落,眼看陆展鹏就要血溅当场。
刀落还未落之时,刘浩轩自常小雨的右侧闪电般刺出一枪;
这一枪只有一个字:快!
这一枪自下而上直挑常小雨的脚踝,却又不像是枪法中的‘挑’字诀,然而就是这一枪,却把常小雨挑上了天空足有一丈之高。
常小雨刀落,飞雪刀飞的当然是血,雪化血出,血,是陆展鹏的血。陆展鹏至死也不相信刘浩轩的那一枪竟没有挽救自己的性命,因为他们二人合练这一招还从未失过手,所以陆展鹏临死前的一眼不是看向常小雨,而是看向刘浩轩,眼里没有恐惧,而是惊讶。
空中的常小雨的身体竟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向地面坠落。任飘萍身形起,落在地面的任飘萍的眼里的常小雨竟是嘴角、胸前全是殷红的血。
常小雨的眼里竟也全是惊讶,他不相信刘浩轩的那小儿科的一枪竟震飞自己,而且身受重创。
任飘萍也不明白,其余的兴庆八俊也是不明白,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二人短短的一战竟是如此的结果,每个人都不说话,木立当场。
也许只有一个人明白,因为这个人已经说话。而且声音很好听,声音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筱矝道:“刘浩轩,你使用的是在世上早已失传的‘霸王枪’吧!”
刘浩轩回头看向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