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不明白常小雨说是自己害死任飘萍的时候,李奔雷已经向他们走来,李奔雷一边走一边嘴里极有韵律地自言自语道:“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古往今来共一时,人生万事无不有。”说的正是唐朝杜甫的《可叹》。
‘有’字落,李奔雷的人已是到了任飘萍的跟前,竟似没有看见任何人一样,伸手就去摸任飘萍的另一只手,常小雨怒,想也不想,挥刀就砍,李奔雷似是早已料到,看也不看小雨的刀,冷冷道:“紫云!”
常小雨的挥出的刀嘎然而止在距李奔雷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常小雨的脸色已是紧张到了极点,就好像那刀是架在自己的脖颈上,自喉间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她怎样?”
李奔雷已是摸着任飘萍的脉搏,脸色现惊疑之色,不答反问道:“你身上可携带有磁石?”
收回刀的常小雨的思绪还停留在紫云的身上,随口问道:“有,要磁石做什么?”
难听雨却是听了个明白,要知一般武林人士出行身上总会携带火折子、磁石等物什,磁石主要就是用来吸取身上所中的毒针,银针等暗器的。李奔雷此刻要磁石不正是要去掉任飘萍身上的毒针吗?立时便把自己身上所携的磁石交给了李奔雷,满脸疑问道:“少主还有救?”
常小雨似是这时才明白过来,急切道:“前辈,还请救救老狐狸!”尽管现在的他心中嘀咕着:这老家伙到底想要怎样?但改口称李奔雷前辈却也是反应极快。
立于一旁的筱矝此刻竟是举棋不定,不知该怎样去面对李奔雷,一方面李奔雷是她的师傅,对她有着天大的恩遇,另一方面适才见到李奔雷时,自忖必死,又心中多少忌恨李奔雷见死不救,所以当时很是无理的看也未看李奔雷。而此刻李奔雷突然出手要救任飘萍她心里自是高兴,却也在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为何适才不救现在却救?
李奔雷接过磁石不答难听雨,也不理会常小雨,却是斜倪了一眼筱矝,温言道:“还不过来帮忙!”
筱矝见师父似是没有生自己的气,立时应声道:“是,师傅!”脚步轻灵之极,跃至李奔雷的跟前,也不问李奔雷,自顾扶起任飘萍的上身,慢慢地卸掉任飘萍身上的黄金甲,接着便脱去了任飘萍身上的那白灰色的天蚕宝衣,而在此非常时刻,常小雨、难听雨和李奔雷的眼中还是情不自已的一亮,紧紧地盯着那江湖传说中刀枪不入的天蚕宝衣,尽管三人之前都见过天蚕宝衣。
天蚕宝衣褪去之后,任飘萍身上露出贴身的白色绸布对襟衣,筱矝这时缓缓地一个一个解开那一排一字扣,渐渐露出任飘萍的胸和乳,尽管筱矝一向落落大方,但此刻也是娇颜羞意浓,紧闭双眼。而李奔雷却是睁大了眼看着,生怕是错过了或是漏掉了什么似的。
被tuō_guāng衣服的任飘萍的身上除了一个香包,些许碎银、银票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了,没有弑天剑,也没有《九天玄功》,李奔雷的眼掩不住的失望一一看在常小雨的眼里,常小雨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冷笑,却也是一闪而逝。
可是很快李奔雷的眼在触及任飘萍的左肩上的一片状如马蹄的血红胎记时竟是掩饰不住的恐惧,他的拿着磁石的手竟是在不停的抖动。
常小雨握着飞雪刀的手亦是一抖,握刀的手上已是青筋暴突,也许此刻是截至目前为止他杀掉李奔雷的最好的机会,可是他的眼在触及任飘萍无力垂着的头时,整个人便是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渐渐平静的筱矝睁开眼,见李奔雷此般模样,不禁疑惑道,轻声唤道:“师傅?”
李奔雷愕然惊醒,‘厄’了一声,道:“替为师护法!”说罢,李奔雷已是盘膝而坐,白发垂及胸前,双掌抵在任飘萍的后背之上,缓缓发力,不消片刻,任飘萍的全身已是被一层清濛之气所笼罩,清濛之气中的李奔雷的双手已是从中退出,左手掌心的磁石上赫然而现数十根牛毛般的银针。
常小雨的笑不是很坦诚,但已是说道:“多谢前辈了!”这时难听雨问道:“李兄,少主现下的状况究竟怎样?”
这句话正是筱矝要问的,是以筱矝立刻道:“是啊,师傅,你就说说吧!”
李奔雷不冷不热道:“不好说啊!任少侠现在的脉象看来和死人几乎是没有分别,没有脉搏,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但仔细查看,隐约可察他的体内仍有一丝极为微弱的气息维持其气血的最基本的运转。”
筱矝已在为任飘萍穿衣,那神情极为专注,她此刻竟是相信了任飘萍说最后所说的那句话。常小雨看着筱矝的一举一动,耳闻李奔雷的此番言语,道:“前辈,只是他这样能维持多久,他不是还身中剧毒吗?”此刻常小雨嘴里的他自是指的是任飘萍,似是觉得再称呼任飘萍老狐狸已是不妥,遂改口。
难听雨若有所思,道:“若是那五毒摄魂珠之毒和飞罗裙之毒能够相互抵消就好了!如若不然,毒性纵是不攻心,时日一久,必会伤及少主的五脏六腑,到时还是回天乏力。”
给任飘萍穿好衣服的筱矝忽道:“据说在极其寒冷的境况之下,毒性便会失去其药理作用。师傅,不若先送任大哥去谷中的寒潭之上一试!”
孰料李奔雷问道:“为师为何要这么做?替他去除毒针是因为他为你解毒,此番以来两不相欠,你还是随为师走吧!”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