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看得傻了眼,这位夫人怎么会来她们这里,又为什么让人敲门?她傻傻盯着沈若华看着,看她一身衣裙华美,举止之间又是高贵大方,实在是不敢相信是来见她们的。
夏嬷嬷看着傻呆呆的翠翠,不由地皱了眉,道:“还不去与齐大娘子说,三夫人来了。”
翠翠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三夫人来了?!是三爷的夫人?!顿时小脸煞白,转身就往宅子里跑,一心想着不好了,三夫人知道了三爷把太太养在这里的事了,这是要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齐大娘子正扶了发鬓快步往门口走过来,她一心想着薛文昊回来了,自己不必这样捱着了,说不得薛文昊给自己带了首饰和衣料子来了,还有银子,先前那几样值钱的都已经当了银子了,她可要让翠翠都去赎回来。
眼看就快到了,就看见翠翠飞也似的跑过来,一脸惊慌之色:“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齐大娘子拉了脸:“什么不好了,三爷不是回来了,你不赶紧去烧了水伺候着,还这样胡乱嚷嚷什么。”
翠翠年纪小,已经吓破了胆子,带着哭腔道:“不是三爷,是,是三夫人来了……”
齐大娘子吓了一个踉跄,三夫人?是沈氏来了?她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是知道三爷把自己养在这里了?
她顿时慌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急着去迎接的步子顿时往后退了几步,心里唯一的念头是要躲一躲,不能叫沈氏看见她了。
可她转身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道:“那不是齐家娘子么?”是夏嬷嬷的声音,正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意味高声招呼着她,“齐家娘子,我家夫人来了,还不快过来见礼。”
齐大娘子这会子就是想避开也避不开了,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来,低着头往前走了几步,不敢抬头看。
夏嬷嬷冷笑着看着眼前的齐娘子,这位齐娘子也真是个有心思的,从前在保定府,她便与娘子故意亲近,从娘子那得了不少好处去,来了京都,她更是借着各种由头登门,原本只是为了贪些小便宜,不曾想到居然把主意打到三爷身上了,私下里与三爷勾勾搭搭,前一次在侯府私会被撞破已经狠狠教训了她一顿,偏生还不安生,还敢背地里勾搭着,让三爷把她养在这宅子里作了外室,连半点官家娘子的脸面都不要了,真是叫人瞧不上眼。
她冷冷道:“齐大娘子见了夫人怎么连礼数都忘了?”她停了停,“难不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不敢来见夫人?”
齐大娘子身子抖了一下,只得屈膝道:“见过夫人。”声音小的如同蚊呐。
沈若华望着她,目光清澈分明,却只是一笑:“起来,领我瞧一瞧你这宅子。”
齐大娘子满心狐疑,不明白沈若华究竟要做什么,若真是登门兴师问罪,要来教训她这个外室,也不该是这样的语气和吩咐,可是若不是,她又是为了什么过来?她不敢多问,只得起身低头在前面引着路,带着沈若华和一群婆子丫头在院子里走了一个来回。
沈若华抬头看着破旧的厢房,落满了雪也无人扫的院落,不由地失笑,齐大娘子心心念念,算计许久连名声都不顾了,就是被安置在这样的院子里,薛文昊欠了那许多银子,只怕连自己都顾不上,自然也没有什么银子可以给她,可见过得有多狼狈。
她开口道:“还真是难为你了,让你住在这样的地方。”
齐大娘子一愣,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不禁抬起头看着沈若华,她不是应该狠狠唾骂自己,让这群丫头婆子把自己责打一顿赶了出去才是么,怎么会……
沈若华见她愣愣看着自己,又叹道:“说起来,你也是伺候了三爷的人,也算得上是三爷的人了,论理我该叫你一声妹妹,原本我是恼着你的,毕竟从前你我也算是交好,你既然与三爷有情意,也该与我说,怎么能背着我……”她没有说下去,一副气恼的模样。
齐大娘子听出些意味来了,心里大喜,顿时跪倒在地,眼中流出泪来,低低呜咽着:“夫人饶命,我与三爷只是,只是情不自禁,并非有意瞒着夫人的,往日与夫人情同姐妹,又怎么忍心教夫人伤心……”她伸手用袖子掩着脸,哭得好不悲伤。
沈若华看着她,目光中闪过一抹冷光,口中道:“你若真是怕我伤心,就该早早告诉我,我还能拦着你不让你进门?你如今被三爷养在这里,连名分也没有,又成个什么样子!”
齐大娘子听她这样说,分明是松了口了,顿时眼前大亮,爬起来连连给沈若华磕头:“夫人,夫人自来待我亲切,我对夫人也是情真意切,就是跟了三爷也不敢有外心,只拿自己当夫人的人,不敢有别的心思,若是夫人肯留我在侯府伺候三爷,日后唯夫人之命是从,绝不敢违背。”
沈若华却是叹了口气,道:“你若是早些与我说,我早就安排妥当,让你顺顺当当进了侯府去,以你的身份,怎么也该是个贵妾,哪至于在这里偷偷摸摸地养着。”她说着,又摇了摇头,“如今只怕……”
齐大娘子唬地魂飞魄散,若是这会子沈若华反悔了,她岂不是前功尽弃,忙哭着道:“夫人待我一片心,我岂能不知好歹,还望夫人看着往日的情分上搭救搭救我,容我进侯府好好伺候夫人吧,我如今是三爷的人了,若是不能进侯府得个名分,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沈若华让婆子扶了齐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