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可能!那乞丐抬进去时已经是遍体鳞伤血流不止,明明瞧着是只有一口气,这小娘子却说他醒过来了!
几个壮汉脸上一白,满是怀疑地盯着沈若华:“休想骗我们,明明已经是不成了。 > 看着衙差们往回春堂里面走去,那几个壮汉脸色变了,到这会子他们才相信这个小娘子或许并不是出言吓唬他们,那个乞丐是真的醒过来了,下一刻他们就会被乞丐认出来就是打伤他的人了。
他们着急起来,站起身来想要悄悄往回春堂外溜出去,却被外边看热闹的人们给堵得严严实实:“这是要去哪,不是说那是你们兄弟,被回春堂医死了,要报官拿了东家与掌柜的们去吗?这会子官爷就在这里,怎么反倒要走了……”
外边的人们都看出这里面有猫腻,纷纷围着不让他们逃了去,更是不住地打量着神色淡然的沈若华,这位东家娘子瞧着可是不一般,却不知道那位从未露面医术高超的东家又是什么模样,连这么个已经被打得快要不成的乞丐都能救了回来,只怕医术比千金堂的郎中更要好上许多吧。> 捕头掂了掂手里的小包儿,沉甸甸的怕是有不少银子,便点了点头,走到一旁吃起茶来,算是答应沈若华了。
沈若华慢慢走到几名壮汉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那几人都是穿着一色青灰潞绸棉袍,簇新的棉鞋,鞋底都是干净的,可见不是缺钱的人家。她目光冷清望着那几人:“是谁让你们来的?”声音并不大,连不远处的王福生都听不清楚。
倒是那几个壮汉原本装的一副委屈冤枉的模样,这会子倒是警惕起来,都别开目光去,不敢与沈若华那直视人心的眼对视,为首那个更是梗着脖子道:“什么谁让我们来的,我们不过是好心送了人来救治,却还被人诬陷,难不成小娘子还想问出个没有的事来?”
沈若华冷冷一笑:“你们自然是不敢说的。”她望着那壮汉,“你们是公主府的下人吧?”穿成这样分明是哪一贵府里的人,这京都里与她有过节的也不过只有那么几个府上,广平侯府的人她大都认得,而且广平侯府终究还顾忌着福王妃,不敢太过招惹她,数来数去怕也只有寿宁长公主了,只是没想到已经和离了她还不肯罢休,看样子还会再折腾。
果然,那几位壮汉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低下头去不肯承认。沈若华一笑,退开去,与那几位衙差道了谢,看着他们把人带走。她也知道只怕就算把人带去了顺天府,不过一时三刻又会放了的,毕竟顺天府府尹可不敢开罪寿宁长公主府,但她也得报了官让人拿了他们去,毕竟不能教人小看了回春堂,日后就是想要打回春堂的主意也得掂量掂量。
王福生看着人被拿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又皱了眉:“娘子,那乞丐该怎么办?”这打人的已经被拿走了,丢下被打得半死的乞丐在回春堂,又该怎么是好?
沈若华面色沉静:“照着方子给他拿药煎药吧。”
王福生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只是这又怕是收不到诊金的。”回春堂开了这些时日,拢共不过治了两个病人,还都是贴钱拿药诊治的,这样下去岂不是一两银子也赚不到,都做些赔本买卖?
沈若华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她开这回春堂还真不是为了赚银子,而是另有打算,算一算只怕很快就会有人来了。
只是教沈若华没想到的是,来的人却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东平王府的马车停在了回春堂跟前,一位嬷嬷站在回春堂门前看了看,又四下里瞧了瞧,这才进了门来,客客气气与王福生道:“敢问沈娘子可在铺子里?”
王福生跟着李忠海在长乐坊见识过,也当了这些时日的掌柜,有了些眼力,看得出来的嬷嬷不是平常府里出来的,衣着打扮都很是不一般,又是称呼着东家娘子的姓氏,忙笑着作揖:“请稍候,我这就进去请娘子。”
沈若华出来,见来的是位面生的嬷嬷,不像是熟悉的几个府上的,有些疑惑,正要开口问,只听那位嬷嬷笑着给沈若华请安:“沈娘子安好,婢是奉了我家王妃之命,前来请娘子去王府小坐的。”
沈若华望见了她腰上的腰牌,脸色微变:“是东平王府?”
嬷嬷连忙点头,笑容满面:“是,正是东平王妃请娘子过府去,听说娘子通晓医术,王妃这些时日身子不大好,还想请娘子帮着看看。”说着递了帖子上来。
沈若华心里一动,却更是惊讶,东平王妃素来不大与京都宗室与权贵府上来往,只是偶尔去几回宴请,平素总是推说身子不好闭门谢客,人人都说东平王府行事谨慎小心,唯恐落下勾结宗室的名声,可为何独独请了她去王府,真的只是为了看诊?
她忽然想起那一日在梁大将军府门前,周祈佑问她的那句话,难道他真的是看出什么来了才会那样追问?可今天请了她过去还是为了那件事吗?
她一时心里有些乱,犹豫许久,终于点头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