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府出来的齐明睿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笑容,沈钧儒对他很是满意,不但留他在府里用了饭,还与他手谈了几局,对他的沉稳内敛赞赏有加,沈夫人也是特意问了齐明睿的喜好,吩咐夏嬷嬷去准备饭菜,看齐明睿的目光里隐隐有满意之色,沈若华最是沉默,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齐明睿的目光,唯恐自己微微泛红的脸会出卖了她的心思,最为高兴的要数沈子蕴了,他一直缠着齐明睿问骑马的事,已经跃跃欲试想要跟齐明睿去学骑马了。
送了齐明睿到府门前,沈若华依旧低着头,轻声道:“明日我要去将军府拜访梁夫人与宛儿,也不知道宛儿现在如何了,这几日我也不曾过去瞧瞧。”
齐明睿含笑看着她绯红的脸,道:“我明日也要过去瞧瞧,也好让人给舅舅他们回话,让他们放心。”
他也听梁夫人说了梁宛儿的事,虽然他并不知道当初梁宛儿就对周祈佑动了心,只是听说了东平王府登门求亲的事,也是心里起了疑惑。他想到这里,不由地脸色紧了紧,与沈若华道:“只怕这里面还有些缘故,明日我们去了再说吧。”
他转身正要走,胡同口却是有人骑着马飞奔而来,到了他们跟前不远滚鞍下马,快步上前来拜下去:“沈大人,寿宁长公主驸马在诏狱里服毒自尽了,太后娘娘命您速去救治。”
薛文昊服毒了?沈若华与齐明睿吃惊地互望了一眼,这又是怎么回事?沈若华更是惊讶,以她对薛文昊的了解,他素来贪生怕死可不是个有胆量自尽的人,又怎么会在诏狱里萌生死意。沈若华向前来传命的小太监点点头,吩咐青梅:“更衣,随我去诏狱。”
齐明睿脸色也冷了下来,与沈若华道:“我正好要去卫所,送了你过去。”
诏狱阴暗的牢房大门打开着,锦衣卫正忙碌地进进出出,像是在追查什么一样,许多被关在牢房里的人都扒着牢门往这边看过来,想要看个究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见的是许多锦衣卫脸色凝重地围在薛文昊的牢房边,还有人着急地追问着太医院的太医可请来了。
薛文昊这时候正躺在地上,只是他双眼紧闭,面如金纸,牙关紧咬着口角还有白沫涌出来,看起来情形很是不好,先被请来的一名太医在旁很有几分焦灼,他把了脉很容易就诊断出来这是中毒,只是这里是诏狱大牢,哪里来的毒呢?锦衣卫也很是疑惑,想不明白这么个脓包无用之人怎么会有人想要毒杀他的,推测来推测去,都觉得或许就是他自己畏罪自尽服的毒。
“太医,如今要怎么救治才好?”一名锦衣卫力士向着太医问道,“他现在还是寿宁长公主驸马,太后娘娘一日不给他定罪,他就不能死呀。”
那个太医看着薛文昊嘴角的白沫越来越多,心里也很是着急,却又没有好法子:“也不知道驸马中的是什么毒,一时半会也拿不出解药来,若是能让他把吃下去的毒物给吐出来或许还能有救,可是……”他看着已经不省人事毫无半点神志的薛文昊,两手一摊,“只怕驸马是没法子吐出来了。”
锦衣卫一时犯了难:“难不成就看着他中毒死了?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呀,咱们可都担当不起的。”毕竟这里是锦衣卫的诏狱,若是还没有定罪的驸马在这里中了毒,那可是他们的疏忽,自然是要被处置的。
就在一群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一名兵士进来通禀:“沈大人来了。”
一时间众人肃然起敬,他们自然知道这位沈大人就是宫中一品女医沈若华,如今她还是太医院掌事,医术精绝高超,人人见了她都会敬上三分,听说她来了,先前那位太医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她来了必然能有法子的。
沈若华大步进了牢房里来,众人忙让开路与她,纷纷抱拳行礼:“沈大人。”
走到监牢前,看着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薛文昊,沈若华不由地皱了皱眉,问一旁的太医道:“是怎么回事?”
太医忙恭敬地回话:“下臣方才给驸马把过脉,脉象杂乱,像是中了毒,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毒,看不出端倪来,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毒,没有解药怕是很难救治。”
沈若华的眉头皱的更紧:“那难不成就看着他被毒死?”她环顾牢房里一周,看着地上有一滩糕点的残渣,而地上的薛文昊衣袍上还落着不少糕点屑,看来他是刚刚吃过这些糕点,这糕点里下的毒毒性很大,不然也不会只吃了那么些进去就成了这样。不过也多亏他吐了不少出来,否则这会子怕是也不用救了。
沈若华也不再多话,与太医道:“让他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才好不会让中毒越来越深。”
太医犯了难:“可驸马这会子还醒不过来,又怎么能吐得出来?”
沈若华看着躺在地上毫无反应的薛文昊,他头发胡须好些时日不曾修剪打理,乱蓬蓬地堆积在一起,身上穿着的也是件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和料子的破烂袍子,原本尚算俊秀的脸上这会子全是青涩胡渣和一脸愁苦,看上去整个人很是猥琐破落,全然没有了当日任意欺负沈氏,在外边fēng_liú玩乐时候的得意洋洋。
“既然他吐不出来,就得想法子帮着他吐出来。”沈若华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与太医道:“去让人准备金汁一桶,给他灌进去,想来他很快就能吐了出来了。”
“金汁!!!”太医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