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原随云和花逐月一路北上,因为并不急着赶路,走走停停,平日里谈天说地,下棋也好,评曲赏乐也罢,抑或是互相说些习武中的疑惑不解之处,两月下来,两人的武功都大有长进,而两人也都深觉对方的聪慧灵秀,每日里都觉得身心畅快愉悦,哪怕天气渐冷,两人也只觉得温情更甚往日了,神仙逍遥日也不过如此了。
这日两日到了荥阳,见许多江湖人出没,便也入了城进了最好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稍作休息后,才寻了店小二打听,才知这些江湖人士纷纷赶至荥阳,是聚贤庄要召开英雄大会。
“……说是什么慕容假死杀了许多人……咱们荥阳城里最最让人称道的就是游家两位庄主了,他们啊好客大方,和许多江湖豪杰都是朋友,声望可高了,便是官府中人也不敢找他们麻烦呢。哎,小的曾也想卖身进游府去做个家丁也好,可惜资质不好他们没收,只得在这儿做个跑堂的啦。”
逐月给了店小二一块碎银打赏,笑道:“小二哥好好干,说不定再过几年小二哥就能做到掌柜啦。”打发了店小二离开,逐月拢了下狐裘吐出一口白气来,对桌边煮茶的原随云道:“想不到慕容博假死的消息传出后,竟引来这些变故。只是怎么还扯着乔峰身上去了?”她摇了摇头,“人们常说什么江湖公道,我看呀,这个江湖里头,根本没什么公道可言,一个个都傻头傻脑的。”
原随云端了茶盏递与逐月道:“先喝口茶吧。”他自己握着一只茶盏闻着茶香,“明眼人其实都明白这个道理的,所谓的公道也不过是强者为尊罢了。你还记得楚留香吧,所以他虽是个强盗,却让许多人尊敬,并不是因为他的武功高强,而是因为他在追求所谓的公道。”
逐月喝了好几口暖暖的茶汤,赞叹道:“随云你煮的茶越来越好喝了。以后我们没银子用,你都可以去茶肆做个茶博士啦。”她放下茶盏,想起楚留香,点头道:“你这样一说我才恍然呢,楚留香确实是呢。说到他,我便想起了无花,不知无争山庄如何了,咱们离开了这么久,老庄主定很着急挂念你……”
原随云看着茶碗里琥珀色的茶汤,神色有片刻的怔然,瞬间就回神,眉眼间只略带一丝怅然,“家父那么多年都撑过来了,想来这短短的时日,也不会让他如何为难的。”
逐月暗骂自己说话不小心,明知暂时回不去还说这些招他难受。忙坐起拉着原随云的胳膊笑道:“是我的不是,晚上我陪你过招权当我赔罪啦。”
原随云心里暗笑,伸手摸了摸逐月的头发,笑道:“我们过招还少了么?今天晚上继续练功两个时辰,明日我们去逛逛信阳城。”
逐月闻言笑弯了眼,嘴里却是故意道:“其实随云你也想去逛逛的,对吧?”
第二日很快就到了,阳光明媚,虽有寒风拂过,然丝毫不影响结伴上街的原随云和花逐月的好心情。直到走到了聚贤庄附近的街道时,好心情才被粗莽的江湖人给影响了。
聚贤庄前好似过年一般热闹,来人络绎不绝,两个中年男子,一个穿着绛紫色的杭绸长袍,一个穿着竹青色斜纹长袍,腰缠金线宽带,正在热情地迎客,不像武林中人,反倒更像乡绅地主。
原随云和花逐月两人本就长相出众,一身穿着虽不是富贵王孙的打扮,却也不是深井小民可比的,自然被聚贤庄的人看见了,也给迎了进去。
原随云和花逐月两人被仆从引至了一大厅外的小花厅里头落座,两人一看桌上落座之人,俱都是衣饰华贵的年轻人,不禁对视一笑,想来这聚贤庄的人将他们两人也当成了某些武林人士家的后辈了。
其中一穿着红色大氅头戴玉冠的青年,见到逐月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来,用力一收手中把玩着一柄折扇,抱拳笑道:“在下乃是济南烟霞山庄的吴致敏,不知两位如何称呼呢?”
其他人听得吴致敏的话纷纷看了过来,逐月看了原随云一眼,眨了眨眼后径自用着茶水不作声。原随云心里暗自失笑,目光淡然地扫过几个年轻人,点点头道:“我姓原名随云,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子花姑娘。”随即不再多言。
他这态度自然让素来被人吹捧的几人不忿了,尤其是那个吴致敏,虽是与身边的人说话,却斜着眼睛盯着原随云和花逐月。
“坦之兄弟啊,我说你伯父和你父亲实在是太过大方好客了,也不仔细打听清楚人的身份,就都往家里请。咱们的父兄都是江湖中有名的英雄豪杰,你们可有听说过哪家是姓原没有呀?”
几个青年随着这人附和,他们见原随云和花逐月只顾着低语饮茶,全然不将他们几人放在眼中,不由得聒噪得更加厉害了。
游坦之素来不喜习武,胸无大志,无论父兄如何督促,也终不成器,终日里就和吴致敏这等“纨绔”之人嬉戏玩耍,今日还是他求得兄长同意,才让他得了这小厅,招待他的“好友”。
游坦之却暗道:若是这两人是伯父和爹爹请来的客人,冒犯了他们定会惹来伯父和爹爹的责骂。不如自己从中说和一二。便笑道:“致敏兄,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何必太计较些许小事呢?不如让这位原公子请大家喝杯茶赔个礼,便算啦。今日可是我伯父和爹爹相邀天下英雄共商大事的日子,我们这些小辈闹出事来被长辈们知晓了,可不大好呢。”
花逐月不禁看了这位聚贤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