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原随云、花逐月与乔峰一行人到了少室山脚下。正是残阳如血之时,深冬的山林好似披上了一层暖色。然寒风不绝,呼啸而过,好似山峦也在伤心哭泣一般。
原随云紧了下大氅的系带,转身就替花逐月整理起她的斗篷来,替她将帽子戴好又系紧了缎带。
花逐月的小脸在白色的皮毛后烧得更厉害,她感到自己的心和身体都像泡在温水里一样,暖极了。
两人这般亲密的情景,看在乔峰眼中,不过惹来他这个素来坚强的汉子也生出一股孤寂之感来。他转头看向连绵起伏的群山,自然想起了幼时之事,想起养父母的音容笑貌,终难忍愧疚落泪。
“爹娘被慕容博这老匹夫害死,我想先带他去我爹娘墓前祭拜,再前往少林拜山,两位如果不急着上山,也可先去我家中歇歇脚。”原随云看了逐月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便道:“乔公与乔婆也逐月也颇有些情分在的,论理我和逐月也该去祭拜一番的。”
乔峰谢过了两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情感,伸出大掌拍了拍原随云的肩膀,“好兄弟!你和花姑娘是我乔某一辈子的朋友!”
乔峰如此感概,实在是身份被人揭开后,他辞去了丐帮帮主之位,往日里称兄道弟的好友大多视他为异类,心存警惕。他也深知身上流着契丹人的血,人家警惕他也不怪被人。可终究有些意难平,如此一番世态炎凉,原随云和花逐月的平常相待,怎么能不让他动容呢?
三人拎着一个狼狈好似乞丐一路装死人的慕容博去了乔老夫妇墓前在,原随云和花逐月拜过后退到了一边,乔峰就将慕容博丢在了地上,他才沉痛跪下。
“爹,娘。孩儿将害死你们的凶手给抓住了,你们放心,虽然孩儿现在不能杀了他为你们报仇,但过不了多久的,到时候孩儿再来看你们。”乔峰说完,磕了三个头后才起身。
待原随云和花逐月跟着乔峰,加上一个累赘似的慕容,一块到了乔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乔家只两间屋舍是卧室,乔老夫妻俩的卧房自然是乔峰住了,他将慕容博丢在墙角,又丢了床破旧的被子在他身上,就不再管他了。
他知原随云和花逐月是未婚夫妻,但是既没成亲住在一间屋子里,着实有些不妥,便邀原随云和他挤一挤。原随云难得点头同意了,只因他心里确实有些钦佩乔峰这个人。
“花家妹子若是还觉得冷,边点个炉子在房中吧。”乔峰去外头柴房搬了一个炉子和一些干柴火来,眼眶有些发红,“这些应该都是我爹爹准备过冬用的,可惜他们没能等到这个冬天人就走了。”
花逐月忙劝道:“乔老伯他们那么关心乔峰大哥你,想必也不想看到您这么难过的。此时天色还早,不如我们在三人说说话啊!乔峰大哥你比我和随云都年长,江湖之事也知道得多些,不如和我们讲一讲呀。前日在路上不是听说什么星宿老怪来了中原,这个星宿老怪是什么人啊?”
乔峰虽因为父母之事心情沉郁,但见花逐月和原随云一脸好奇的神色,不好拒绝,便邀了两人围着火炉坐了,才说起星宿老怪之事来。
“那星宿老怪乃是星宿海星宿派的创始人,据闻他鹤发童言,留有三尺银髯,外形犹如神仙人物。可惜行的却是邪魔外道之事,武功深不可测,擅长毒攻,更会一门叫做化功*的邪门功夫,与人掌心相触便能将其的内力给吸走,着实邪门。你们两人以后若是碰见他,千万要小心。”乔峰叮嘱道。
“化功*?”花逐月想起了童姥说过的逍遥派掌门人无崖子会的“北冥神功”,这两门功夫难不成有什么渊源不成?
“乔峰大哥,你可曾听说过逍遥派?”
乔峰着奇道:“竟还有帮派取名为逍遥的?我倒从未听闻过呢。花家妹子听说过?这是个什么门派呢?”
花逐月沉思了片刻,她和随云迟早会离开此地,若是乔峰知晓童姥之事,以后只援手一二,也是好的。再则以童姥的性子,必也不会介意乔峰的身世的。便笑道:“之所以取名逍遥,是因为此门派尊崇道家学说,尤其是庄子的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故而逍遥派掌门必会一门武功,名叫北冥神功,此功法同化功*有差不多的效果……”
“……无崖子前辈了无踪迹四十多年了,而李秋水如今已经是西夏国的太妃。至于童姥,因为永远不能长大,九十多岁却永远都是孩童身躯,每三十年还会返老还童至六岁,每一次的时间都会变长,那时武功低微,危险得很。乔峰大哥,你说姥姥可怜不可怜?”
乔峰没想到竟听了这样一个故事,他摇了摇头叹道:“童姥前辈确实可怜可叹,那无崖子前辈虽然学究天人,可终究害得他师姐一生残疾,所以说情之一字,当真是害人不浅。”
“咳——”花逐月的用意可不是想让乔峰从此视男女之情为洪水猛兽的,她忙笑道:“乔峰大哥,你这话就太以偏慨全了。不是情害人,是姥姥的师弟和师妹太坏啦。我想说的是,童姥就是缥缈峰灵鹫宫的主人在,虽然很多人视姥姥为邪道,惧怕她,可是这么多年中,姥姥不知救了多少无辜可怜的女子,其中不光有宋国的女子,也有契丹女子和西夏女子。对那些女子而言,姥姥和菩萨也没什么分别了。可在许多绿林人眼中,姥姥杀人不眨眼,就是个魔头。是好人还是坏人,可说的